(' 鲜亮的黄色粉色呈寸头的形式交错在伽玛的脑袋上,他的五官同时兼具奶狗和狼狗的特点,不笑时暗粉色的断眉显得有些凶戾和不近人情,但等笑容酒窝一出现,便又甜得像是块草莓蛋糕。
哪怕是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帝都星上,阿舍尔也没见过如伽玛一般长相特色的人,凶狠与乖巧同在。
尤其当伽玛看着虫母时,那张帅气的脸上还会有红晕弥散,晶亮的眼瞳水光一片,阿舍尔总感觉下一秒对方就会抱着自己哭出来。
但好在没有。
伽玛亦步亦趋地跟在虫母身后,因为不用与青年直接对视,前不久因为被虫母坐在背上的羞涩红晕逐渐褪去,只行走间的目光就没从阿舍尔的背影上挪开过——
妈妈的头发好漂亮。
妈妈身上好香。
妈妈的手指好细啊。
妈妈坐在背上的时候……好软。
好不容易褪去的红色迅速爬升至伽玛的耳廓,其他几个虫族子嗣与他的反应大差不差,就没一个耳朵不红的。
虫族社会内的成员在主观情绪上是单一的,但他们在拟态后,则将拥有类似人类的身体机能,会因喜欢的心意变化而脸红耳热,会因为欲望的吸引而勃起,更会因为无法克制的渴望而催生爱意。
在阿舍尔不曾注意到的小细节里,这群因他的审美而拟态的虫群子嗣们,也在一点点把人类特有的、繁复多变的情绪能力刻进灵魂之中。
一路走过了天空之城的大半,置身在这片巨构建筑交错的空间里,总令阿舍尔有种压抑的窒闷感。
就在他站于巨大的阴影之下,忍不住快走几步时,忽然脚步一顿,定在原地。
“妈妈?”随时随刻注意着虫母的伽玛上前询问。
阿舍尔摆手,拒绝了子嗣的靠近,只是偏头盯着那处建筑。
……有一点奇怪。
五分钟前,他们才从这座建筑里转出来,此刻正好从正门走到了建筑的背后,但在路途长短上,这里似乎出现了一些出入。
阿舍尔忽然道:“站在原地等我一会儿!”
年轻的虫母小跑回去,只留子嗣们安静待在原地,几乎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阿舍尔又原路折返。
只是当他重新自门口走来时,却无声垂眸,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二百三十四步。
当阿舍尔重新站定在子嗣伽玛身侧时,他鞋跟轻微点地,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云端之上,庞大且占地面积极大的巨构建筑的外形轮廓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清一色板正的长方体,目测估计其高度超过百米,幽深阴暗的屋顶几乎如无星的夜空,充满了诡谲。
但也正是这样怪异的高顶建筑,它们必然需要一定的墙体厚度作为支撑。
之前走过的几座建筑,特殊材料制成的墙体厚度几乎在半米之内,但刚才这座建筑内外长度之差竟然超过了几十步之多。
是建筑失误还是另有玄机?
想着任务里神神叨叨的用词遣句,阿舍尔选择相信后者。
“走,过来。”
说风就是雨的虫母立马转身,带着子嗣们重回刚才那一建筑。
按照天空之城内巨构建筑的分段排列,这座高耸且简约单一的建筑,正好位于王座所在房间的正对面。
阿舍尔和子嗣们再一次进入高顶房间。
哒,哒,哒。
孤寂的脚步在空荡荡的空间内发出回声,阿舍尔目标明确,走向了最深处的墙体。
噔噔噔。
是青年用手指关节敲击墙壁的声音。
特殊的墙体材质声音很沉很闷,听起来似乎并不足以用单纯的暴力来对付。
当然如果不行,那只能说明是暴力的程度还不够。
与其思考是否存在机关,不如直接使用道具,毕竟大几万的家族声望值,偶尔也是可以让阿舍尔挥霍一下的。
脑子转动慢一步的子嗣们被虫母挥手赶到后侧,阿舍尔花了两千声望值兑换了一把升级版激光枪,在滋声起伏中,规整的墙壁破开一道缺口。
正如他所想,这道平白厚了几十倍的墙体内,别有洞天。
空荡荡的墙体背后,是一道向下延伸的阶梯,黝黑无光,如同会吞噬人的深渊巨口。
“……妈妈!”
站在后面的伽玛上前,小心地挡在虫母面前,生怕那道黝黑之下会猛然冒出来什么吃人的怪物。
同行的芬得拉家族子嗣们纷纷露出防备的架势,一个个虎视眈眈,反倒被他们护在身后的阿舍尔神色平平,抬手“啪啪”挥开几个神经过度紧张的子嗣,无奈道:“行了,放松点,这除了我们没别的活物。”
天空之城,很早之前就是一座真正的死城了。
伽玛取下了悬挂在墙壁上的灯具,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数百年的时间后,它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足以为向下的阶梯指明方向。
伽玛举着光源走在最前方,阿舍尔其后,剩下的子嗣们也虫手一盏灯,差点儿把这座建筑内仅有的几个光源给撬没了。
这条向下的阶梯很幽暗,因为常年被遮挡在墙壁背后,森冷十足,哪怕阿舍尔穿着外套,都忍不住缩了缩胳臂,他同行的子嗣则一个个光着膀子、露着大腿,非但不冷还适应力十足。
伽玛的余光捕捉到了虫母的瑟缩,他无法感同身受廊道内的凉意,却能通过精神力上的起伏反应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