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衍突然间停住了,手抖了抖放开了颜一鸣。 “没什么”,简玉衍笑容有些勉强,站起身来扶着颜一鸣坐下,犹豫片刻又低头在她唇角吻了一下,“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玉什么?自然是玉儿。简玉衍想说若是早些遇见她,她就能像简玉儿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惜话到嘴边终是说不下去。用一个戏子与最爱的女人相提并论,简玉衍可是觉得侮辱了简玉儿? 不过,简玉衍信了就好。 “好吗”,颜一鸣笑笑,“听说当初玉昧也跟过简公子。” “他可不敢把我带进简府”,颜一鸣道,“再说做个妾有什么好的,我还想等唱好了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呢。” 目光落在颜一鸣秀丽的脸蛋上,姑娘到底是年纪太小了,心性到底像个小孩子。 简玉衍之所以没有来梅园,只是自那天之后,有些东西他已经有些想不清楚了。 简玉衍愣了。 南宫玄不是良人自是不可,但江逸却是个极好的人选。 “江逸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若是不能除之那必为我们所用,殿下,切不可因男女私情而误了大事啊。” 他们大事一日不成,他便不可能与简玉儿有一丝机会,而成大事之日,虽遥遥在望却也不是三年五载就能达成。 那日简玉衍喝许多酒,半醉间进了简玉儿的院子,一眼便看见江逸为简玉儿所写的一笔好字。 简玉儿从房间里衝出来尖叫一声,“你疯了!” 简玉衍躺在凉亭的长凳上注视着漫天的星光,他想起刚刚记事时简相便告诉他他不是简府的孩子,他是前朝七皇子留下来的遗孤,他不是简相的儿子而是他的侄儿。他想起被选进了宫中成了南宫玄的伴读,但却有人告诉他那是他有着血海深仇之人的子孙。 冷笑一声走过相府后苑的高墙,微醺间听见那看门的小厮气急败坏的大骂哪儿来的人,相府也是想来就来。 简玉衍突然想起许多日子以前,他随手剪了剪颜一鸣园中的花枝,颜一鸣坐在一旁小声说他对这些花花草草可真好, 简玉衍轻笑一声问她,“我对你不好?” 简玉衍突然就愣了,抬头去看颜一鸣时,颜一鸣枕着胳膊,平静的趴在石桌上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夜半,伸手不见五指,梅园最热闹的时候也已经过去,戏子们也卸了妆沉沉睡去。简玉衍踏入了梅园,在一片昏黑中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去,万般黑暗中,唯有颜一鸣的住处有一丝微微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