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梅其实没想过让牛禄帮着取尸体,只是觉得刘梦棣本质是个良善之人,不会真那样为难牛禄这么一个好官。
牛禄走出五叶庄的大门,在大门前打了两个喷嚏以后,抬头看起了天色来。
他有些惆怅地在心里默念道:“这天什么时候能好好得放个晴呀,这可叫百姓们怎么活……”
牛禄回头看了跟来的文卿梅一眼说道:“贤侄女还是留步吧,六爷这人虽然有些乖张,但对自己人还是十分不错的。你若是能留在这里,想来不会有人与你为难。四爷那里……反正你别与他来往就是了。”
“多谢牛侍郎教喻”文卿梅说着将伞便递了上去。
牛禄笑道:“这雪一时半会还下不下来,且我得用双手抱着这堆那什么东西呢,也没办法拿伞不是,贤侄女的好意本官收下了,你回吧。”
文卿梅言道:“不是用来遮雪的。”
“什么?”
“侍郎看来是真不知此法了。刚刚爷他的确是把这些骸骨给蒸煮过了,但并非真要吃它。而是将骸骨蒸过之后将其铺放于白布之上,而后用此红伞遮盖日头,日照透过红伞则会照下红光。”
“嗯?什么意思?”
文卿梅又道:“骨上若有旧伤,其红迹明显。若是人死后才被打断骨头,则与常骨无异,侍郎您将红伞拿回去一照便知。哦,蒸骨之后还要再拿酒醋再熏一遍,爷他刚刚就是这么做的!”
牛禄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六爷刚刚是在验尸?”
“小女子不懂那些,刚刚所言只是转述其句而已。他还说这骸骨右腿上的断伤并无红迹,所以这具骸骨绝不可能是瘸了的宋云海,望请悉知。”
牛禄点头说道:“唉,本官倒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你爹现在……放心!这事包本官身上,定会给你去将尸体身弄出来,但你不要声张,更不要将丧事大操大办而让本官难堪!”
文卿梅连忙压福言道:“多谢侍郎,我知道怎么做,爷与我言语过了!”
文卿梅说着便要将红伞递上去。
“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呀!”牛禄笑了一笑没有拿伞转身就向外而去。
文卿梅唤道:“二卿!红伞!”
牛禄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应道:“非是本官不愿受贤侄女之惠,一来六爷的东西不好拿,怕拿了以后他真管我要钱。二来即是知道了窍门,拿不拿伞也无所谓了,本官不至于弄不着一把红伞。三来……真没手拿了!呵呵,回吧。”
…………………………
刑部牛侍郎前脚刚走没多久,刘梦棣便出了门。
他一个人来到粥厂的时候,粥厂中午的粥已经舍完了,皮休的手下此时正在收拾东西。
可问题是刘梦棣哪里都找不皮休,甚至连粥厂里的人都没见着他。
刘梦棣并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到皮休这个人值得信任。
皮休是奉了刘梦棣之命去玄重门外探查情况,当时刘梦棣就告诉他注意保密。
粥厂里的人不知道皮休去了哪里,不正好说明了皮休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么?
只是皮休一时间没能回来,让刘梦棣心中有些担心了起来。
他甚至想到会不会皮休被薛峡的人给抓了,且还被盘问来路。
刘梦棣与皮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不知道皮休是否会将自己给供出来,毕竟薛峡是真敢杀人的。
正当刘梦棣在粥厂里发呆之时,从王母祠外面闯进了一个人来。
那人大声地叫道:“这里谁是管事!”
刘梦棣转头向着外面看了过去。
只这一眼,他便笑出了声来。
眼前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教坊司门口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兵马司官差,征北将军折克远之子折尉迟。
刘梦棣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差爷您呀,我说谁这么大的嗓门呢!”
折尉迟打量了一下刘梦棣言道:“我认得你,你是教坊司门口的那个穷书生!”
刘梦棣笑道:“其实我不是什么穷书生,我……”
没等刘梦棣把话说完,那折尉迟连忙问道:“那位姑娘现在安全吗?”
“安全得很,就是有些受到惊吓!”
刘梦棣这话并没有说谎,只是他所说的惊吓指的不是被四皇子惊吓,而是被那具骸骨给吓了一跳。
折尉迟言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人不会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上好人的,只要上了战场,早晚都得中箭!下次见着那什么狗屁岐山躲远点就是了!”
刘梦棣一愣,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干嘛要知道你是谁?话说回来了,你当时怎么知道我是我爹的儿子?不是,我是说……”
刘梦棣笑道:“折征北虽非汉人,但我却敬他是条汉子,他的族人也多在军中服役,征北将军府里姓折的人确实很多,但不想当官的就只有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还能想当这等受气的小官?”喜欢纨绔皇子:先创六宫再夺嫡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