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打开了房间的灯。漆黑一片的房间陡然炸开的光亮刺痛了马超的眼睛,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又添上了一把火。他随手将书包丢在了沙发上后将自己也投在了沙发闭目休憩。
马超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心情烦躁,明明学业也不重是该好好体验大学生活的时候,但他却总觉得还不如高三那阵子忙到昏天黑地的时间来得心情舒畅。
马超是今年的大一新生,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刚好和大乔同一所大学,成为了比她低两届的学弟。
马超和大乔的关系可以称得上异父异母的亲姐弟——尽管只有大乔这样认为——他们是从马超小六的时候开始认识的。马超上的是私立小学,由于学校并非住宿制再加上家里工作原因,他被父母寄养在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的亲戚司马懿家。大乔也寄宿在那儿。司马懿并不常管他们,至多只是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以及偶尔在学业上的辅导,大多数时候都是将他们俩当做空气一般冷处理。
在惧怕司马懿这一点上,他和乔莹倒还是一致的。
也许是在他来之前大乔一个人在司马懿家被闷坏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玩伴,大乔几乎是用一个孩子能做到的所有善意掏心掏肺地对他,和他分享自己的玩具、零食,为他补习功课,回家之后天天绕着他——好意但却吵闹。马超一开始并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婉言推拒了几次之后那个热心的小女孩像是才感到他的困扰,眨着她漂亮的蓝眼睛说:“我把你当亲弟弟,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也可以把我当姐姐,况且……”她的话没说完,鼓起了一边脸就转到别处去玩了。马超虽然好奇她后面未说完的话,但也没有追问。毕竟他没有姐姐,大乔虽然比他大两岁但在马超看来她还没有自己成熟稳重,他才不要叫一个小女孩姐姐——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让他没有去追问,更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后来……
那是马超来司马懿家过的第一个暑假,他父母在外地忙生意无法回来就干脆让他继续待在司马懿家。大乔去参加暑期夏令营,整个“家”里似乎一下子就空了起来。没人陪他说话,没人再偷偷地给他塞小食物,也没人会拉着他到外面的树荫下去捉虫子,世界像是安静了许多。
“寂寞”对于小孩子来说像是最可怕的怪兽潜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尤其是到了晚上被黑暗渲染得更加阴森随便一处响动都能吓得马超如惊弓之鸟。他有想过去找司马懿,可是司马懿本来就不爱笑一天冷着一张脸让马超见了总有种自己犯了错被严厉的老师抓了个正着要挨骂的错觉,再加上那段时间司马懿阶段性的博士论文和实验好像受了挫,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连面色都阴沉得像电视剧里涂黑脸了的阎王,马超躲在门后偷偷看他都被吓得直哆嗦,就溜回了房再也生不出别的心思。
那段孤寂的时间马超总忍不住躲在被子里掉眼泪,偷偷幻想自己是不是要在晚上被怪物给吃得骨头都不剩。好在大乔提前回来,才抑制住了马超越来越胡思乱想的情绪。
他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回来的情景:尽管头上顶着顶大大的帽子但半个月的曝晒让她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有些圆润的面颊瘦了下来但脸上的神色却依旧灿烂得像是朝阳。她穿着夏令营统一分发的红色T恤和黄色短裤站在门口,张开的左手臂上还挂着一只水桶——原本秀气甜美的小姑娘此刻看上去有几分娇憨的土气——像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马超看着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双手叉腰颇为神气地回道:“自然是因为担心你了!你一个人在家知道家里有多可怕了吧!”说着还从自己的兜里掏了一大把糖塞给他,伏在他耳边悄悄地说:“我回来陪你。我可聪明了,我装作身体不舒服,让老师打电话给我妈妈说服她让我提前结束活动。”
马超拽紧了手中的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却仍旧记得那时候自己的眼睛像是被涂上了辣椒,“那你怎么不回家?”
大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爸妈离婚了,我是跟着妈妈的。但是我妈妈和另一个叔叔重新组建了家庭,她现在怀了小宝宝我回去算什么啊?所以我就说我想在懿哥哥这里住,找个补习班白天去补习英语,让她只管打钱就好。”
马超有些难过和后悔,为自己不小心窥探了别人难过的秘密。大乔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一把抱住他,笑得安慰而又灿烂:“没关系,以后我们俩就是姐弟,我和你和懿哥哥才是一家人。”
马超当时默认了这个说法。
或许马超知道自己是为着什么而烦躁不堪——他和大乔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就连他拿到录取通知书想要请她和司马懿一同吃饭的时候她也没出席。他只得到了她微信发来的一句道贺。
马超知道大乔刚谈了恋爱,正应当是和男友你侬我侬的时候。
马超原本也以为自己和乔莹的关系就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大乔对他从来不设防,而他对大乔出于一种他为自己脸面找补的“好男不跟女斗”“哥哥就该谦让妹妹”,实则是一种小孩依附大人的情感对大乔的话格外听从。甚至于是……让他穿大乔的裙子,把他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
初中的少年男女总是对异性的衣着有着强烈的好奇。马超自然也不例外。他总是很好奇为什么女孩子会有那么大的衣柜、那么多款式和颜色的衣服,他甚至觉得女孩子的衣柜里应该藏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就像《纳尼亚传奇》那样。
他过于频繁探向她衣柜的目光引来了大乔的注意,她想也没想地便问:“你想看我的衣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超点了点头,然后大乔就将自己的衣柜打开一层一层地给他看——当然,他们做了个交易:他看了她的衣柜之后就得穿她找出来的衣服。马超觉得大乔是想作弄他,但或许是从最容易留下记忆的时候开始便一直与大乔在一起,反倒让他没有“男孩子穿女孩子的衣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的概念,衣服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件衣服,无论男装女装——甚至是连装着最贴身衣物的那一层抽屉都给他看了。
一片式的白色棉质背心,只在中间两条略微弯曲的线条交接处坠了一个蓝色的小蝴蝶结装饰,简洁而又朴素的式样让马超的心略微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他一言不发地任大乔给自己套上她最喜欢的裙子。大乔只夸他乖巧,可只有马超自己知道他是被一种未知、朦胧的情绪恍惚了心神。她的衣服很香,淡淡的肥皂香气混合着驱虫的玫瑰花香包的味道,清香得克制,是他衣柜里完全没有的味道。
大乔将他当做了洋娃娃肆意打扮,又是给他涂润唇膏又是找出自己的头花试图给他绑头发——只可惜他的头发太短,绑不起来,为此大乔还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说:要是他留长发的话扎个马尾一定会更好看,又美丽又帅气。
那之后他们俩经常交换衣服穿,多数情况下是大乔穿他的衣服。被大乔穿过的衣服似乎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香气,让他的心没来由地悸动。
只不过这样互换衣服的时日只持续了半年,大乔上高一而马超上初二的时候这种行为便被大乔有意地中止。马超能感觉到大乔略微疏远了他——并非是情感上的淡漠,而是一些以前他们会经常做的举动渐渐地大乔便不会对他做了。比如拥抱、比如同吃一块糕点,又比如……同睡一张床。
马超对于大乔的疏远有些明白却又不太明白,他懵懂地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并不清晰,直到他们班上的男生偷偷地给他QQ传输了一个视频文件,并千叮万嘱让他自己背地里一个人看。那个视频很模糊但却也能看清楚是一男一女。画面主要聚焦在那个女人身上,看不清脸,但比看清那女人脸更吸引人的是她白皙裸露的身体:丰满的胸脯像兔子一样上下晃动,纤细的腰身被一双男人的手掐得起了褶。水声和女人的呻吟黏糊得吓人。马超只看了一秒便吓得立马关上,内心的羞耻和做错事的羞愧让他煎熬得浑身发烫。
他梦遗了。梦中的内容和那个视频倒差不差,只不过视频里那张脸变成了……他忘了。马超坚定地这样认为。
他也开始疏远大乔。不过大乔上了高中后便开始住校,只有每周日上学前来看看他和司马懿,即使是他刻意的疏远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显得并不刻意。
大乔学业越来越重,他们的关系似乎也越来越远。等大乔高考完之后他又进入了学业最繁忙的时期。好像他们的人生轨道注定会如此错开。
步入青春期的男女总是禁不住恋爱两个字的诱惑。在高中的时候马超也谈过几任女友,只不过都不长久,往往连手都没牵过这段恋爱关系便就破裂了。好友经常调侃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过他们也并不理解既然他交过的女友都是他喜欢的类型,为什么没有一个能够继续深入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喜欢的类型?初次听见这个议题的时候,马超不屑地笑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何来喜欢的类型?
好友一脸震惊地看了他许久后,将他交往过的女生照片调出来给他看、逐一分析:他交过的女友都是清纯邻家女孩挂的,笑起来很甜。交往得最久的那个女孩子爱绑麻花辫,眼睛很大。马超盯着那个女孩的照片从模糊的印象中翻出了几分大乔的影子。
“胡说八道!”马超心烦意乱地打开了好友的手,心跳响如擂鼓,就好像有什么一直被埋藏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
马超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无论是对大乔的感情,还是对大乔这个人他并不了解这一事实。
是的,马超并不完全了解大乔。他所熟知的大乔和别人口中的大乔完全判若两人。
困意在放松之后开始席卷马超的意识。他摇了摇头将自己从柔软的沙发上撑起来,扯下了绑住头发的发绳便朝着浴室走去。
这间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大乔和他合租的——起先是大乔上大学之后在外找了份服装模特的兼职,在寝室无论是化妆还是储存购买来搭配的服饰都不太方便,便在校外租了这样的一个房子。刚巧到了马超上大一、大乔升大三要开始为未来的工作做规划以及开始着手毕业设计,大乔便辞了兼职住回到学校宿舍,只有极其偶尔的情况才会回到这间出租屋来拿东西,就将这里的地址和钥匙给了马超——这里有她存放的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马超怀着一种晦暗不明的心绪接过了大乔的好意。他其实也并不常来这里住,只有想她了的时候才会来到这里。
马超在学校里和大乔从来没偶遇过。他们不在同一系,上课的时间也撞不到一起。马超只能偶尔从社团的活动中看见大乔的身影。她似乎将他完全忘了,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这让马超很挫败。他想见她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在想见她的同时马超又不想撞见她和他男友在一起的亲密模样。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马超推开了浴室的门——他从来没有想过浴室里会有人。门内的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屋子里会突然又冒出了个人来。
大乔似乎被吓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遮掩和砸东西让他出去,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手上的浴球都掉在了地上。
马超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让它到处乱窜,他以最快地速度关上了浴室的门将背贴在了门上,低低地道歉:“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浴室的灯前几天坏了一直关不上,我本来打算之后找人来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的人没有回话。他听见了花洒打开的声音,就像是用水声在缓解着尴尬。
马超没有离开,后背依旧紧贴在门上。听着稀里哗啦的水声,他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了方才看到的景象——尽管他很快地收住了目光,但该看的不该看的他还是全都看见了——大乔身上挂着细密的泡沫,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那一点被水蒸气蒸出来的粉色倒越发显得她像个精致的雪人。马超之前看见大乔在朋友圈抱怨自己长胖了,但是马超却觉得她应该再多吃一点:除了腰上有一点点肉感,她的双腿和双臂瘦得他一只手都能握住。她平坦的肚子上有一颗小痣,在紧靠着肚脐左边的位置。顺着腹部的曲线再往下……引人窥探的秘密花园隐匿在了双腿间,那些细密的泡沫代替黑色的荆棘充当秘密花园的大门遮掩着腿间的风景。还有……
马超用手掌罩住了脸,试图将一直在眼前摇晃的风景驱赶出去:她的胸脯像两座耸立的雪峰,精致小巧得可爱。粉红色的乳珠颤巍巍地点缀在山尖,细白的泡沫挂在上面略微往下坠,像极了雪后在梅枝上垂落的雾凇。想……
马超浑身热极了。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到自己房间处理一下从方才开始就居高不下的某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走,就好像只要他守住这扇门,她就可以属于他。
门后面的水声停止了。马超感到身后的门被人拉开。他急忙转身抬起的眼在和大乔的视线相撞后又迅速地垂了下去。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他放柔了声音示弱。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姐姐,以前他总倔着一口气无论她怎么诱哄都不肯这样称呼她,总觉得好像叫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但是现在马超却觉得如果这个称呼能让他达成目的,无论他叫多少次姐姐都无所谓。
大乔的脸透着粉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突然的意外还是因为水蒸气。她弯着眼睛对他笑笑,看起来并没有因方才的事而介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后别再提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马超抿着唇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质问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大乔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了某处……不容忽视。大乔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该如何缓和这过于暧昧的气氛。他听见她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你看a片也会勃起一样。”她说得正义凛然,就像只是在教小孩子生理知识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色。
“我没怎么看a片。”马超小声地反驳。
面对马超的反驳大乔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身后的浴室:“我不用浴室了,你……随意。今晚我会在这里睡。”说完大乔便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意……有她在,他怎么能够随意。尽管知道大乔的随意指的是什么,但马超总觉得心里不痛快——她似乎还拿他当小孩而不是一个男人。
浴室里响起了他压抑的喘息声。他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就像她柔软的腰肢在眼前晃动,眼前无法控制地又浮现了那雪白山峰上点缀着红梅的场景。他真的很想握住那雪白的山峦再将那粉嫩的颜色含在嘴里。
他喉间滚出的喘息声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这一个晚上他睡得很不好。陆陆续续做了许多春梦。以前马超也会做春梦,但是梦里人的脸始终都不清晰——尽管他知道和自己交欢的人是谁,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晚这样清晰地看清她的脸和她身体的每一处。
要命。这是马超醒来后冒出来的唯一想法。马超本以为大乔早就离开,毕竟她可是个大忙人。但等他抱着弄脏的被子走出房门时却看见大乔坐在餐桌边玩手机。
她听见动静抬眸向着他的方向看了看,等瞧见他手上抱着的东西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调侃的笑意。好在大乔并没有多问,马超也就借势溜进了洗衣房,将手上的东西销赃似的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大乔笑着冲他招手:“来,吃早饭。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有。”
马超坐到了她身边,眼睛从桌上的早点溜到了她身上——马超有那么一瞬间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是在勾引他——她穿着一件V领的橘色吊带睡裙,没有穿内衣。视线被吊带的边缘勾勒着从脖子到锁骨再到锁骨下方大片白皙的肌肤,最后隐没在被蕾丝边遮掩住的无法窥视的地带。即使无法看见里面的春光,从睡衣外的轮廓还是能窥见几分春色:轻薄的布料被她胸前的柔软顶出了一小片隆起的弧度,甚至他还能看见顶起布料的那两个小尖。
大乔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了另一边的肩上试图遮掩胸前的风光。马超从她并不太自然的动作明白她捕捉到了自己的视线,于是马超收回了目光,带上了几分玩笑的意味问:“大忙人今天怎么没有早早的出门?”
大乔笑了起来,弯起了手指在他平放在桌上的手指节上轻扣了一下,像是在惩罚他拿自己开玩笑:“今天周六,再忙的人也该休息一下不是吗?”
马超缩回了手,用另一只手在她敲过的地方不住摩擦:她真的像是在勾引他。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和牢骚从腹部涌了上来,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与往常无异:“这么好的休息日你不和男友约会去?”尽管再怎么克制,他的话还是不由得泛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击着,停顿了好半晌才接过他的话:“小超你的消息不怎么灵通啊——我和他分手了。”她的话轻快带笑,但听上去却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轻松。
“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马超的眼睛亮了起来,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为大乔失恋而高兴,但却仍旧控制不住涌上来的窃喜,“为什么?”
大乔盯了他一眼——她应该没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来,马超这样想着——耸着肩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想和我发生关系,我不许,所以就分了。”
马超的脸瞬间黑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他就想拉你上床?!我呸!这不就是见色起意——他就是想玩弄……”后面的话在瞟见大乔脸色的时候悄无声地吞下了下去。马超哼了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他是谁?看我不把他的皮拔下来。”
大乔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弯着的蓝色眼眸像是将海面和阳光一起锁进了眼里,潋滟得魅惑人心。她伸手顺了顺他绑在脑后的单马尾,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看着他:“没必要为这种人渣浪费小超你的时间。所幸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她看上去懒洋洋的像是只翻着肚皮等待人去哄的猫。马超的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餐桌下的手略微抬起又紧握成拳搁在了腿上:他多希望她真的是在勾引他——他也馋她身子,可他不仅仅馋她身子。
马超垂下了眼眸借着吃早餐的动作掩盖自己的心思。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他听见她说:“最近我晚上都会在这里睡,你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马超冲着她笑了起来,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正巧最近室友都在谈恋爱我受不了他们黏糊糊的模样,也一直都回这里。有点像回到小时候了呢,姐、姐。”
他们的关系确实像回到了小时候,仿佛中间疏远的那几年都不存在。只不过他对她的心远不及小时候纯粹。
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会产生身体接触:不经意间纠缠在一起的手指、碰撞在一起的身体——有些时候是他故意的,有些时候仅仅是个意外——都会让他心跳加速。而那些他收衣服时无意间看见的女士内衣裤往往会和她美丽的肉体一起闯进马超深夜的梦里——再也不是记忆中小女孩穿的背心样式,变成了性感却又与她极为相称的花边蕾丝样式。只要一想到那些薄薄的、白的黑的蕾丝会罩在她身上、将她雪白的胸脯托起,妖异得像是身上自带的纹身的模样,马超的下身就止不住地起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洗衣裤过于频繁了一些,本来说要在出租屋暂住一段时间的大乔只待了一周便又收拾东西回到了学生宿舍。
马超心里自然不乐意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仍旧装作是温顺乖巧的弟弟模样。没关系,他们在同一所大学,他有很多接近她的方式。马超这样对自己说着。
马超是存了点小心思的。他的那位“姐姐”在别人口中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热情模样,反倒“冷美人”、“气场强大”、“独来独往”这一类生人勿进的标签会更多一些。这就意味着他无法从她亲近的姐妹堆里获得她的情报——虽然马超并不认为会有谁能比他们俩的关系更亲近——不过,不管大乔再如何忙晚上总得回寝室,恰好他们学校的寝室是成圆形建立,中间围出来的地方被建成了球场,只要是球类运动都能在这块空地上找到位置。只要他在这里打球的时间够长,不信大乔看不见。
马超的样貌生得极好,往谦虚了说是清秀,但实际上帅气二字于他而言都有些失色——不然也不会在高中时期都在传言他的女票是月更的情况下还有不少的女孩子向他示爱——上了大学脱掉了千篇一律的蓝白校服,马超开始蓄起长发。绑在脑后的马尾中和掉了他硬朗线条带来的侵略气质,为他平添了几分知性,白色的衬衫和普通的休闲裤子配在一起,让他散发着少年人的干净爽朗、意气风发,这是马超平日里的形象。然而在等大乔顺便打球的那几个晚上马超却一改平日里的温和气质,变得极具男性荷尔蒙气息,就像是狼回归到了他最熟悉的黑夜。
他将头发散了下来,带上了一条窄窄的护额,这样一掐越发显得他高鼻深目,眼眸深邃得像是点在夜空中的寒星;他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球衣,背心的样式让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紧实的小腿肌肉线条也从同套的黑色短裤中探了出来。随意地将篮球夹在手臂和腰臀之间往篮球场上一站,便成为了一道野性的风景。
他的篮球也打得极好。无论是被他的样貌所吸引的女生还是停下来观看比赛的男生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寝室下方的篮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马超不信大乔会注意不到他——可大乔偏偏像是真的没注意到他,他在篮球场上连续打了两天球打到快闭寝的时间都没能见到大乔一面,这让马超很挫败。
这是第三日。围在篮球场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散了,已经快接近闭寝的时间。马超拿起手机又一次拒绝了无数女孩子找他要微信的请求后点开了自己的微信,置顶聊天的消息框没有任何变化,最新一条消息还是大乔离开出租屋那天发来的一段语音。无处述说的烦躁又涌了上来。马超抿住了唇,带着泄愤的意味用力地熄灭了屏幕。他闷哼了一声,将手机丢进了带来的运动包里,胡乱地收拾了一下便打算离开。
“同学。”有人叫住了他,马超停下了脚步往身后旁看去,一个小姑娘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瓶水,忸怩地在原地站了一阵才向他走来。
“有事?”马超的语气并不太好,甚至带着些不耐烦。他本想直接离开的,但是瞧见那女孩绑着两股麻花辫马超就留了几分耐心给她。
那女孩走到了他的面前,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后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将手中的水递给他:“我看你流了很多汗,你的水杯也没水了,所以就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谢谢。”马超直言拒绝。
“我能……”那女孩被拒绝后有些局促,慌乱之下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挽留他。
“小超。”一个声音从另一处低低地唤着他。
马超听见那个声音后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他急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大乔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她明明是笑着的,但神情看上去却有些困扰。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他遥遥地听见她这样说着。
马超当下就朝着大乔的方向走去,根本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少女。大乔见他靠近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但却触不及眼底。
“怎么了?”马超走过去后大乔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忍不住低头看着她问。
大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踮起了脚尖——马超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他以为大乔会吻他,但在她柔软的唇瓣快要触及到他的双唇时大乔停了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只有被光照亮的飞尘穿过他们之间的缝隙、彼此的吐息都喷洒在了对方脸上,近到马超能看见大乔眼球上的花纹。远远看去他们俩就像是在拥吻一样。
“我被人跟踪了。”像是看清了马超眼里的惊讶与不解,大乔小声地解释着。她说话时吹拂起来的气息挠得他的面颊微痒。
听到大乔这样说马超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反手搂住了大乔的腰将她整个人护在了怀里,目光借着大乔身形的遮挡在她来时的路上逡巡——的确有个可疑的人影躲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他们,在零散走向寝室或者停驻在寝室楼下成双成对聊天的情侣中间,即使躲在暗处那个人也同样显得十分异常。或许是察觉到了马超过于凌厉的目光,躲在树下的人先是做贼心虚似的躲了起来,而后又探出头来向着他们的方向窥探,这样持续了几分钟见他们还没有分开的迹象后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认那人已经完全离开自己的视野之外后,马超才冲着大乔说:“他已经走了。”
大乔似乎松了口气,她冲着他眨了眨眼笑着说了声谢。
“他是谁?”马超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大乔抿住了唇,犹豫了一会儿才低低回应:“前男友,他想找我复合……他一直骚扰我,我没办法只能找你充当我男友遮掩一下。”
马超抿起了唇,眉头皱得更紧:“你把他的信息给我,我帮你揍一顿他就老实了!”
大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热的气息拂在了他的唇上让马超有一种被亲吻的错觉——她似乎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不用,他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之后就不会纠缠了——他没这个胆量和别人竞争。”
“……你当初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尽管很喜欢从大乔口中听见“男朋友”三个字,尤其是在指代他的时候,但马超的话语仍旧透露着嫌弃。
“我也想知道,”大乔的眼眸闪了闪,笑得让马超看不透,“你可以放开我了。”
马超并没有听话地放手反倒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她真的好瘦,他几乎一只手就能环住她的腰,也是这个时候马超才发现原来在女生中已经算高的大乔在自己的怀里也需要踮着脚尖才能与他额头相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吻她。马超的视线落在了她淡粉色的唇上。他的头不受控制地向她压近。
大乔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当她极其自然地抬头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压缩为了0——他们的唇触在了一起,蜻蜓点水般的。
两人似乎都被这突然且意外的吻给惊住了,谁都没有先退开一步。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直到大乔的睫毛抖了抖才像在亚马逊河流域扇动翅膀的蝴蝶惊破了时间。
大乔本想落下一直悬空的脚后跟,但马超搂着她腰的手没有分毫要放开的迹象,她便只能将身子略微往后倾斜了几分。大乔脸上的笑容有几分不自在。像是为了避免尴尬,她避开了马超的目光伸手在他的肩上像安抚小孩似的拍了拍:“不好意思搅了小超你的艳遇。”说完她侧头往着他之前走来的方向看了看——原本站在那儿的女生也不知道何时离开的,只剩下一瓶倒地的水孤零零地横在路边被灯光拉出了一条落寞的黑影。
马超只用眼角余光顺着大乔的动作看了看,而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大乔身上。他本想抵住她的额头,但最后却只是向她虚虚地靠近了一些,让自己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面颊上。
“那姐姐,你赔我个女朋友好不好?”他故意将声音放得软糯没有攻击性,像只是在冲她撒娇。但他的神色却与他的语调完全相反。他的眸色很深,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狼悄无声息地捕捉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弓起身子发出了捕猎的讯号。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些撩人的灼热,让大乔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回过神来之后,大乔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面上故作不在意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虚假。
“找女朋友这种事,可不是姐姐能帮你的。”大乔撩了撩自己有些散开的头发想要以打趣的口吻来缓解过于暧昧的气氛,却并没有奏效。她脸上的笑容在马超瞬也不瞬的目光下根本挂不住,大乔只能以马上闭寝了为由快速离开。
落荒而逃。看着大乔的背影马超瞬间想到了这个词,看来他的“姐姐”对他也并非全无感觉。马超笑了起来,忍不住用舌顶了顶自己的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意外之吻就像是马超单方面做的一场梦,之后再见大乔她像是全然不记得和他有过这样的吻——与其说是不记得,用“回避”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无论他怎么有意无意地提起那晚,大乔总会轻易地将话题揭过。
或许……他该逼一逼她。马超这样想着,摩挲了手机屏幕好一阵才点开了大乔的微信。明天是周六,大乔应该没有什么事要忙。
“姐姐,我有点不舒服你能给我带点药来吗?”马超想了想,又在发出的消息后加了三个可怜的表情。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话框显示了好一会儿,大乔才发来了一个好字。
大乔会在晚上回到出租屋,而马超从下午就开始期待她的到来,哪怕他知道大乔会在晚九点左右的时候才来。
他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没有抑制自己喉咙中滚出的呻吟,反倒因为有了听众越发放肆起来——他知道大乔能够听见。他察觉到了大乔将门推开了一些、但在听见了他的声音之后又飞快地逮住了门把手将快要推开的门又拉了回来虚掩着。他就这样隔着一道虚掩的门自慰。
她没有走。她还在门外。马超的心跳越发快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紧张。他想过如果大乔发现了之后当做她未曾来过、转身离开的话,他便不会继续纠缠她,以大乔的个性只要他不主动提及她便也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回到最初;但如果……她选择迈进来、捅破这一层窗户纸……马超的喘息加重了几分。
“乔莹,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你看看我。”他没忍住将这句话和着呻吟一道吐了出来。
门打开时拖长了嘎吱的尾音,像是年久失修了一般。马超将头仰靠在了沙发坐上,停下了所有动作有些颤抖地将视线投向了门边:大乔只将门打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缺口,她站在缺口中间。门外的廊灯已经熄灭,屋内的灯光透过缺口漫射到她的脸上像是将她至于命运的十字路口。
她也透过门缝在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到马超颤动不止的目光,大乔抿住了唇慢慢地从缺口处剥离了进来——像是一只脱去蚕蛹的蝴蝶——她带上了身后的门,绕过沙发走到了他的身边。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马超低低地唤了她一声。也不知怎么的,大乔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之前完全忘记了的羞耻心蹭的一下就反跳了回来。马超不自在地想要蜷缩起身子,却被大乔俯身按住——她的身影完全罩在了他的身上。
大乔冲着他挑了挑眉,像是带着几分调戏地说:“现在知道害羞了?那之前叫我的名字的时候呢?”她顿了顿,神情看不出来是恼是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胆。”
“那你呢?知道我大胆你还进来,就不怕……”马超盯着她,话语中隐含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的目光盯得太紧、太炽热,让大乔忍不住侧开头躲避了那么一瞬,但很快她又回过目光与他对望:“我如果不想,就不会进来。”
马超愣了愣随即又皱紧了眉确认:“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后悔?”
大乔抿住了唇没有立即接话,只是她突然间伸手虚握住了他仍旧一柱擎天的肉棒上下撸动起来。
她的手心很软、也很干燥。马超能感受得到她并不熟悉这样的事,尽管放轻了手脚但她的指甲还是会无意间刮蹭过他柱身上缭绕的青筋,没有汗液与润滑剂缓冲的掌心在与他摩擦时也会带来又痛又麻的快感。马超的喘息控制不住地加重加粗起来……
“如果是小超你,我愿意。”大乔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自己掌心中的白浊一边低垂着眼眸说着。
马超拽住了她的手臂,迫使她直视着自己。他的喘息还未平复,低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我知道。”大乔回望向了他,突然凑上前去吻住了他——不是之前单纯的接触,而是唇舌相勾的深吻。起初是大乔在引导着马超,但他是个聪明的男人很快便接过了主动权引领着彼此呼吸的节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想仅仅如此,”等这一缠绵的吻结束后,大乔拉过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衣扣上,“只是……小超,我和你以前交的女朋友并不一样。如果你确定要和我发生关系,我们至少得维持一段长时间的亲密关系——如果你只是对我临时起意,或者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想和我玩玩把我骗上床,那你最好推开我。否则……”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既深情又带着令人惴惴不安的警告。
马超看着她,突然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甚至露出了他那颗略带稚气的小虎牙——他吻上了她的脖颈,像是狼咬住了自己猎物的喉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竟然还知道我交过几任时间很短的女朋友。”
大乔侧了侧身,试图躲开他过于紧密的亲吻却被马超掐住腰搂得更紧。
“远比你想象中的更早。”
“那你怎么不和我表白,还找什么男朋友……”马超嘀咕了一句,翻身将大乔压在了沙发上,用牙去咬开她的衣扣。
大乔被他作弄得忍不住皱眉,伸手拽了拽他垂下来的头发警告他轻一点之后才低声说:“我以为……你对我没有别的心思。再加上那时候我们俩都没怎么联系,所以就……”
“你可以勾引我啊。”
马超本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谁知大乔却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咬住了他的耳垂吐气如丝地说:“这不就……勾引到手了吗?”
马超终于如愿以偿地握住了雪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娇嫩。她穿着的是那件他见过的全蕾丝白胸衣,雪白的乳肉从薄薄的蕾丝缝隙中透了出来,粉色的乳珠和乳晕无法被蕾丝完全掩盖透露出了一种半遮半掩的风情。
马超就这样隔着蕾丝内衣对着她的乳珠又舔又掐,直到那两粒红莓被他催弄得成熟发硬,将那一层蕾丝顶了起来后才将吻逐渐下移。他抚摸过她平坦的小腹用舌尖绕着她肚脐旁的那一颗小痣舔弄。大乔的腰腹似乎是她的又一个敏感点,马超吻上去的时候她止不住地收缩像是想要逃开他的靠近。可她越是如此马超便越是想要逗弄她,直到大乔忍不住用膝盖顶了顶他,马超才收了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很敏感啊。”马超用手挠了挠她的小痣,故意逗她。
“比不过你,”大乔也笑了起来,“你可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蹭我的腿,把我腿上蹭得湿漉漉的。”
马超一时噤了声,眼眸阴沉沉地盯了她一会儿后突然间拉下了她的蕾丝胸衣、将她已经挺立的乳珠含进口里就是一顿舔咬。他的手指也滑进了她的双腿之间掀开了那一层布料,用手指骚弄着试探。她的阴阜光洁无毛,马超很快就找到了顶端的珍珠。当他捏上去的时候,大乔很明显地震了震,她搭在他腰上的手也控制不住地用力。
“喜欢我这样吗,姐姐?”马超吐出了已经被他咬得红肿充血的乳珠,故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尾音问。
大乔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只是掐住了他腰间的肉无声警告。
马超但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叹了口气带着些遗憾地说:“看来姐姐不是很满意,我会继续卖力的。”
她下面的小嘴已经流了不少水,马超本以为可以进去了,想也没想地便分开了她的腿试图挤进去。
“等——”大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莽撞的作弄疼得皱紧了眉。尽管他只进去了一小部分,连龟头都没能完全插入但大乔还是感到下面火辣辣地疼。痛疼使得大乔想也不想地从沙发上随便抓了一个东西朝马超扔去:“不是你这样的——出去!”
她真的很疼。下面也很紧就像一根细小的皮筋扎在了比它足足大三倍的物体之上,紧勒得马超也疼。
“我……没做过……对不起。”马超知道是自己莽撞,垂下了眼眸乖乖认错,乖乖地退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是在他退出的一瞬间大乔就合拢了腿蜷缩起来。马超想去安抚她,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大乔瞪了他一眼,尽管是埋怨的话语却没有多少苛责的成分在里面:“看了那么多A片……都不知道进来前要先扩充的吗?”
马超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也不知道为何而心虚,小声地反驳:“我也没看多少A片……”他没有说谎,他看A片最多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梦遗之后。第一次发现“性”这一关系的青春期少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带着一种望梅止渴的心理。那些由同学分享来的片子粗鲁而又没有分毫前戏,全是咿咿呀呀和肉体拍打的声音。后来他对自己的情感日渐清晰却又不得不自我欺骗的时候,他就渐渐对这类片子失去了兴趣——那些在片子里出现的人脸会让他硬不起来,或者说他对其他的人和肉体没有任何欲望。他只想和……但他又不敢去想象大乔的脸,如果一旦将她带入,马超就无法再欺骗自己对她没有心怀不轨。他只能在梦里想着她。
大乔撅了撅嘴,轻轻哼了一声,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下指引他:“先……让我湿起来,再慢慢地加手指进去扩张——轻一点,我怕疼,我也没做过。”
马超的手指僵了僵,有些意外:“你没做过?你有过男朋友。”马超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和大乔相比,自己简直就像个愣头青。
“你也有过女朋友,你和她们做过吗?”大乔反问道,“我的前男友和你的前女友性质是一样的。我……比你想得要更早喜欢上你。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上床。”
“那你怎么会这么……经验丰富?”马超吻了吻大乔的面颊,在进入下一步之前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看得多……外加自己动手……”大乔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他试探着插入了一根手指,尽管很轻,但仍旧让她感到了被异物进入的不舒服。
马超压在了大乔身上,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目光亮晶晶的:“你自慰的时候是不是想着我?”
大乔只看了他一眼便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马超吻住了她,插入的一根手指在她的花穴中浅浅地抽插着。他用拇指按住了她的阴蒂,激得大乔浑身一僵。他吻得很深,手下也没闲着,依据大乔身体的反馈调节着手下的力道——不过是和她身体反着来的:在刺激到她敏感点让她浑身紧绷希望他放轻动作时,马超会加重力道;而当她反应略微平和的时候马超又会放缓自己的节奏,只在她身上撩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是你!除了你我怎么可能有别的性幻想对象。”大乔实在被他折腾得难耐,不情不愿地说出了这个一定会让他骄傲的答案。
果然,马超脸上的笑容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灿烂。又一个漫长而拉丝的吻之后,马超蹭了蹭她,低声问:“两根手指……我能进来了吗?我很难受。”
他的面色潮红一片,额角的汗珠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大乔本想让他再忍忍——他那东西比两根手指粗多了,方才给他撸的时候她一只手差点没握住——可见他这样大乔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咬着唇点点头。
“轻、轻一点……我怕疼,从来没插入过。”大乔难得露出示弱的模样。尽管理论知识丰富,但实际经验她的确没有。
马超安抚地啄了啄她的面颊,扶着自己的阴茎小心翼翼地去探她的入口——只比刚开始好那么一点点。做过扩充的花穴仍旧狭小紧致,他才进入便被她用力地咬住,肉棒几乎是碾着她的穴肉一寸一寸地推进。哪怕大乔也在努力地配合他想要放松自己让他能够进入得更顺利,但她越是想要将他吸进来花穴就越是用力地咬着他。
马超甚至觉得此刻比方才还要更难熬——和他自己动手、和她帮她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有无数细密的小嘴贴着他的肉棒无微不至地吮吸,包括那些凸起来的青筋底部的位置都像是有舌头在抵着舔弄。他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马超真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射出来——那可就太丢脸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你可以……加快速度。”明明只有几分钟的进入时间,但两人都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盛夏——他们俩都喘息着,汗水顺着身体轮廓止不住地滑落。
马超吻在了她的眉心,试图将她皱着的眉结吻开:“别骗我,你并不舒服。”
“还好,只是不舒服但并不痛,”大乔也揉了揉他的眉心,“感觉和擦破皮差不多……我适应一下就好了。倒是你……”大乔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捧起了他的脸从额头一直吻到了唇角。马超顺势加深了这个吻,绞着她的舌吻得缠绵。他仍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缓慢推进,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花穴完全碾开。
大乔很明显不适应这种被完全撑开的感觉,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将他挤出去。身体传递出来的感觉很奇怪,让大乔无法分辨,她只能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让自己接纳身下过于明显而粗大的异物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动一动,说不定会好一点。”大乔将腿盘在了他马超的腰上,搂着他肩说。
马超动了起来,他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抽出和撞击都十分缓慢。马超不敢抽出太多担心一会儿她又对自己紧闭门户,只退到一半便又浅浅地捅进去——他的龟头很硬也很热,和他撞击的力道完全形成对比。大乔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拿着棉花糖诱惑,她想吃到那甜甜的味道,但他就捉弄她拿棉花糖滚过了她身上所有的地方就是不送进她的嘴里。
大乔又热又难耐的痒意从下腹一直往上涌,大乔实在忍不住了咬着他的耳朵催促他快一点、重一点。
马超的喘息声比她的还大,听到大乔的话他才像是允许伸出利爪的狼,开始肆无忌惮地驰骋起来。突如其来加深加重的撞击让大乔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防备,但马超却紧抓着她的腰抬起来,让他们的下腹连接得更加紧密。他的手也掐得极重,只要察觉到她有想逃的趋势便会更加用力地掐着她的腰。大乔觉得自己像是一面鼓,而马超像是有着无尽委屈的擂鼓人,使劲全身力气在敲击着她。
他撞得又快又重,全根抽出又全数顶入,疼痛随着快感以另一种形式体现。花穴贪婪地绞着肉棒,想要让它在体内多停留一阵,但除了平添阻力让他的动作更加用力之外没有分毫益处。大乔只能听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粘稠,被他掐着的腰越来越无力。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欲汹涌而来。
好在马超虽然猛却并不持久。马超埋在她身上颤抖着射精时大乔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大乔想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过神来,又用力地搂住了她。察觉到她的僵硬,马超卸了些力道轻轻揉着她的腰,哑着声音问:“很难受?”
他的力道比刚才做爱时拿捏得舒服多了,大乔舒服得哼了哼:“你再做久一点我整个人都会被你撞散架。”
“是你让我重一点快一点的。”马超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那我之后一直叫你轻一点你怎么不听?”大乔捏住了他的耳垂泄愤似的左右揉弄。
马超没了声,停顿了好久才问:“你不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太痛了、太累了。”虽然是回避式的回答,但大乔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觉得这次性爱并不舒服。
“刚好,我也觉得不满意。”
大乔还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在猜疑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太无趣时,突然间便被马超分开了腿用力顶入。她被刺激得挺了挺腰,像是在迎合他的动作。
“姐姐一定是嫌弃我时间太短了,没让姐姐尽兴——我会好好努力的。”马超口头上软软诺诺地叫着姐姐,可是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侵略的目光带着赤裸的欲望,让大乔的身体也情不自禁地热起来。
大乔用膝盖顶在他的腰侧缓慢摩擦,她回转过眼眸看向他,眼睛里的光像是一把小钩子:“那就……看你表现了。”
马超愣了半晌,随后便沉着一双眼伏在她身上操干起来。
大乔低估了少年人的欲望,她本以为这场性爱至多再持续半小时,可没想到他竟然像是完全不知疲倦一样拉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沦。沙发已经被他们折腾得杂乱——连坐垫都躺在了地上——马超便抱着她顶弄着走向卧室。大乔的腰已经酸得再也挺不上力,马超便把她压在床上让她抱着枕头休息,而他则继续后入着顶弄她。
大乔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流这么多水,明明精神和身体已经被情欲搅弄得疲惫,但是身下却像只是在追求者快感,不停地吸着、吞咽着他,像是在感受着高潮的时候又开始迎接下一次高潮。
他学得很快,最开始只是大开大合地操弄,但是渐渐的他开始有意识地去顶弄她的敏感点,会一边吻着她一边抚摸她,会说爱她延长她的快感。
大乔将脸埋在了枕头里,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这样。明明最开始是她先诱惑他,但到最后反倒是他被她深深地诱惑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超将她连从枕头里挖了出来,不让她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吻住了她,手指从她的脖颈往下抚,掐了掐她挺立的乳珠之后又继续往下,最终停在了她略微鼓胀的小腹轻轻揉弄。
“最后一次。”马超低声对她说着。
她信他个鬼!大乔泄愤地这样想着,但身体仍旧诚实地去迎合他的动作。
大乔是被作弄醒的,疲惫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消散,反倒在她清醒的一瞬间尽数涌了上来。
身下凉凉的、有些刺痛的感觉传递到了大脑让大乔无端地暴躁:“你在干什么?”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语气,质问的话听上去十分严苛。
马超似乎被她吓了一跳,他飞快地抬眸看了看她,又心虚地转开了视线:“在为你上药……昨天做得太过,你的阴唇被摩擦得红肿充血,里面也有一点……你走路会很难受。”
大乔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反应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糟糕:她上体趴在床上只是从腰部开始扭成了双腿并拢抬高的侧睡动作,将双腿间的地带毫无保留地裸露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她还感受到,他的手指撑开了她的阴唇……大乔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她想起身遮掩但身体的疲惫却让她无力支撑起自己——马超也制住了她,“别乱动——还没上完。”
他说得冠冕堂皇,面色像是没动什么歪心思。大乔撅了噘嘴,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某处翘得老高的位置。
“……精力真好。”大乔扯了扯嘴角,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随后破罐子破摔地又将自己陷入了枕头中,冲着他闷闷地喊:“只许上药、不能做其他的!明天、后天也不做!你自己解决。”
“我知道。”马超滚了滚喉咙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也不要那么……心怀叵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控制着自己专心为她上药。她的私处也很好看,光洁无毛,颜色比她的肤色略深一些,带着些粉调。原本像蚌壳一样合拢的阴唇因为昨天激烈的性爱变得更加肥厚,泛出了熟烂淫靡的深红——就像她穴里的肉壁一样,那些层层叠叠的穴肉像是还未从昨日的性爱中回过神来,依旧显露着被肏干熟的色泽。当异物探入的时候,哪怕是一根上药的棉签,肉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搜索想要去紧贴——像是对昨天的性爱食髓知味,说不出的淫荡。
看着那深粉色的花穴,马超不受控制地想象到了里面流淌着白色浊液的模样:在肉壁上形成一层白色的粘液网,过多的液体在狭小的花穴内含不住被她一收一方地挤出花穴,沾染在了顶端的阴蒂上……
就这样想着,马超就止不住起反应,想将她又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将那些想象中的东西具象化。
但他到底地是没有,马超替她上完药之后便拉过一旁的被子搭在了她身上,转身去了浴室。
听见浴室里传来淅淅索索的水声,大乔才松了口气。她想睡,但又睡不着,总觉得到处都黏腻腻的不舒服,只能强撑起酸软的身子穿好睡衣再将皱得不成样的床单被褥换下来扔在一旁,换上了干净的被单后再将自己扔在了床上。抱着枕头放空自己。
马超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躺在她身旁抱住她的时候大乔才缓慢地回过神来。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不出是什么语气:“你洗澡还洗得有够久的。”
“怕我忍不住,所以就久了一点。”
“小心纵欲过度精尽而亡。”大乔哼了哼,扯过他的头发绕在指尖绕圈。
马超没有搭话。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大乔突然问:“你为什么上大学后就留长发了?”
马超挑着眉神情怪异地看了她一会儿后,故意露出几分委屈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前,“不是你说我留长发会又美又帅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愣了愣,模糊的记忆深处闪过了几道碎片的影像——小时候她无意中说的话,本来只是想逗逗他而已。
“嗯,是很好看,又美又帅,我喜欢。”大乔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就一直喜欢下去。”马超搂紧了她的腰得寸进尺地要求。
“万一你不喜欢我了,我要是一直喜欢你岂不是很傻?”
“我只喜欢你,”马超顿了顿,随后又打趣地说,“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不喜欢你了,那你可以把我勾引回来——只要你动动手指,我就立马回到你身边。”如果能够不喜欢她的话,从感情懵懂、自我欺骗的那么多年他就早该放下这份心思了。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会用尽手段把你勾引回来。”马超说得强势又霸道。
“好,”大乔往下蹭了蹭,从马超埋在她怀里的姿势变成了大乔靠在他的胸前,“困了,陪我睡一会儿。”
“好。”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回了马超身边,它叼着一根还坠着几朵白花的梨树枝,表皮的毛发被水浸湿黏成一缕一缕的状态。它将梨树枝放在了马超手中后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
“梨花开了,看来封山的冰雪也该化了。我该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了。”马超摸着白狼的头,抬头望向了没被树枝遮掩住的天空,在枝叶割裂的天空边缘音乐还能看见远处依旧留白的山头。
马超摘了一大捆的梨树枝抱在怀里。山洞内弥漫着一股甜糜,被一晚上的睡眠蒸腾出了热气扑在了马超的面上。
大乔还在睡着。面上带着的粉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蒸出来的还是昨晚情事的遗留,看上去像极了满山未开的桃花色全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是觉得热,手和脚都搁在了他猎的虎皮外,羊脂玉般的肌肤似乎比那白虎皮还要白上几分。
她身旁卧着一头白狼,在马超进来的时候只掀了掀眼皮盯了他一眼便温顺地将头靠近了大乔。
马超忍不住笑起来,将梨花插在了一个粗糙的陶土花瓶里——这还是他们隆冬时一起做的,为了存放她采来的那些药物——因为有了她所以这个原本简陋的山洞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才会多了许多他一个人时绝不会添置的东西。最初这个山洞仅仅只是个山洞,是他短暂藏身休憩与躲避雨雪的一处地方而已。而当她来到之后,地面铺上了各种动物的皮毛,也多了几床她缝制的、用于不同时节的被子。这里开始变得温暖、明亮,而不再像是一只野兽蛰伏穴居之地。他奇迹般地对这里产生了几分留恋,只是马超也清楚,他和她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座封闭的山里,他们不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座山里。
马超将大乔从温暖的毛绒里抱了起来,给她光裸的身躯一件一件地套上衣服。或许是被突然的寒意给惊醒,大乔皱着眉抬了抬眼皮见着是他,带着几分没睡够的不耐烦又重新合上,“你在干什么?你要是敢再做,这一个月都别想再碰我!”
毫无作用的威胁让马超闷笑了一声,“不做,给你穿衣服——山上的雪化了,我们可以出去了。我们稍微赶一点可以在后天就到山外的小镇上,我将你安置在哪儿然后我……”
原本还在打瞌睡的大乔一听这话猛然间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要丢下我?”
“不,不是丢下,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和你说过,我会来到这座大山是为了寻找复仇之法、是为了能够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应该能够想象和我同去会有多危险。”
“马孟起,我问你,我是你的什么人。”大乔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超沉默了一瞬,他明白她想说些什么了:“你是我的妻子。”
大乔笑了起来,将他的手反转过来掌心朝上,用手指划着他掌心的纹路:“说好了的,我们谁也不放弃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别小瞧我,我既然没能死在这大山里那就没有什么比这座大山更危险,你也一样对吗?”
“对,”马超笑了起来将她拥入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我还没三媒六聘地将你真正接回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我等着你带我去看看山外的景色。”大乔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一旁原本卧着的母狼见了急忙跑到大乔手边蹭着她的手要求抚摸。大乔笑了起来,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这样……光明灿烂。
大乔是被卖到这座大山里来的。那年她才十二岁,和她同一天被带到这里的还有许多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对于被卖这件事大乔倒没有什么感触,因为她很早之前便知道自己的“家人”并不喜欢自己。他们家穷,父母和爷爷奶奶还都盼望着能再得一个孙子,多她一个女娃便相当于多一张白吃饭的嘴,所以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便是自己在外面找东西吃从未和“家人”在一处吃过饭。她吃过泥土、翻过垃圾,有时候她饿得实在受不住了母亲才会偷偷地在她衣服里藏一块小小的馍馍然后将她推出家门让她自己去外面玩。
她也曾听见过自己他们在晚上讨论着要不要将她卖给别人做童养媳或者卖去花楼,毕竟她模样长得的确标致。最后是她母亲期期艾艾地反对,理由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生,肚子自生了她后便再也没动静,万一她生不出来了这个女儿便是他们唯一存留的骨肉——如果后面再生的是个女孩还不一定比现在这个好养活。
可是她的“好运”只到了她十岁那年,她的母亲时隔多年终于再次怀上了,一年之后如他们所愿生下了一个皱不拉几的猴子似的男孩,那是她的弟弟。家里穷得紧,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生计便更加落魄。她母亲连月子都没出便又要忙着做洗衣的活,而帮忙照顾刚出生的孩子的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乔有时候看着自己怀里又丑又小的弟弟会陡然生出将他摔死的念头……但她到底不敢。所以被自己的父亲交到人贩子手里的现实,她也并不感到多么意外或难过。与同车一直哭哭啼啼的另外五个小姑娘们相比,她冷静得完全令人害怕。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认命。
大乔本以为她们被卖到这个偏僻荒凉且与世隔绝的山村里是为了给山里的村民做媳妇儿——她只猜中了一部分——然而村民们只是将她们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每日轮换着人看守着。
没过多久山里就飘起了雪,等到大雪封山的时候她们其中的一个小女孩被拉出去捆住了手脚穿上红色的、勉强能称作喜服的衣衫压进了喜轿被抬到了山上去,大乔才知道原来她们是被买来做祭品的——这座山多狼祸。也有的说这座山里供奉着狼神,每三年必须选一个姑娘做新娘送给狼神享用,不然冬天山上没有猎物的饿狼便会冲下山咬死他们的家禽甚至会吃人。山里本来姑娘就少,就算有本地的姑娘他们也舍不得拿去祭狼神,毕竟村子里还有小辈等着娶老婆呢。
大乔知道那些人透露这些消息不仅是为了震慑她们,也是为了告诉她们这座山雪一下下来便成为了一座孤岛无路可逃,让那些一再哭泣、企图说服他们放了自己的女孩们死了想要逃走的心。可是那些女孩听不进去——她们既然是被当做祭品的,这才刚刚献祭了一个女孩,她们至少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活。三年,指不定她们就能逃出去。那么长的时间这些村民不可能一直像这样严密地看守着她们。大乔体验过这样的经历:在最开始带她弟弟的时候,她的奶奶像防贼一样像是担心她会一不小心失手摔着她的宝贝孙儿,或者会偷懒没有及时换尿布,每走一步都将她盯得牢牢的,恨不得连睡觉都长了双眼睛在她身上。可是这样的紧密看守老妪也只坚持了半个月。而且,大乔听他们的意思是这三年间不会对她们做些什么……这让大乔有些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的四个女孩自觉地抱成了一团,或许是觉得大乔一滴眼泪也没流、一句话也没说,乖顺安静得格外异常让她们下意识地绕开她、将她孤立在了一旁。大乔本也不在意这些,她曾想过给她们分析利弊但是一见她们眼中全是疯狂哀恸的挣扎,她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最开始被抓捕的野兽总是挣扎得最剧烈的,山民们也知道这一点,要想减少她们逃跑的概率除了笼子还要断了她们的口粮——她们被饿了三天,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好在大乔已经习惯了寒冷和饥饿,这点苦也能一声不吭地咽下去。只是那些女孩哪怕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像一杆细瘦的芦苇在风中抖动着也没有忘记哭嚎和挣扎。随后换来的便是在雪厚三尺的冬日她们所在的茅草屋被人用水一桶接一桶地泼了个干净,她们在屋内随时都能被掉下来的冰碴子砸到。
这一年冬天,一个瘦小的女孩没挨过去,在一个夜晚悄没声地便没了。或许是这个女孩的死真切地让另外三个姑娘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她们哀戚地消停了一阵却并不像接受了现实的模样。在她们沉默下来的日子里,大乔试图向她们说明只要现在安静一些装出认命的表象,接下来的三年她们可以徐徐图之。可是她们根本就不相信她,好像她和那些村民是一伙的。
大乔只能缄默,看着她们一起商讨那些根本就像开玩笑一样的逃跑计划。
怎么可能逃得掉。大乔从窗户缝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世界。且不说那片距她们并不遥远的苍茫的白色中屹立着两个粗壮的身影,就算她们能绕过看守她们又能往哪儿去呢?她们根本就不熟悉这个村落,自被卖进这座大山她们便一直被关在这间小破屋中,怎么可能知道出去的路在哪儿?再退一步来讲,她们可以躲到山上去翻山越岭总有一天能走出大山,可是她们的身体能受得住吗?她们衣衫单薄、忍饥挨饿,恐怕还没爬上山顶便已经死在半路。况且……山上还有狼和其他的野兽。
大乔想和她们解释现状,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她们说,她们明显已经不再将她视作“同伴”。纵使这样,在她们企图逃离的那天,她们还是前来问她要不要和她们一起逃。大乔摇了摇头,心中那份快要漫出来的悲哀也不知道是对她们还是对着她自己。她们是想从屋顶逃出去,茅草屋的屋顶在经过上一次被山民用水泼过之后变得十分脆弱,甚至还破了一个小窟窿,只要她们能爬上屋顶便能逃出去——可是她们要逃离的哪儿会只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结果残忍而又明确,那四个女孩甚至连这间茅草屋都没能翻出去便被人发现了。只是这次的处罚并不是针对群体的,而是……
有一个男人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汁走进了这间茅草屋,他最先是看了她一眼只是他身旁的人冲他摇了摇头,那人才转过头去看其他四个女孩,然后从中不由分说地逮住了一人把那碗汤药灌了下去。大乔从那男人进来的时候便马上问出了那碗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毒但是毒性不大,最轻的后果是灼烧喉咙让人变成哑巴,最重的后果可能导致偏瘫从此行动不便半身不遂。她的身上也藏着一小包毒药只要运用得当足以毒死上百人。许是因为她从被卖的开始便表现得格外顺从,再加上她穿着的衣服已经破旧得不能再破旧,导致所有人都默认她身上不会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从未搜过她的声。
大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碗药,她很想冲过去将他手里的药撞翻,可是她不敢……她能看出那碗药那个肥胖而又粗鲁的男人最初是想喂给她的,只是因为她没犯错、她还是“祭品”的行列,所以男人才没有选择她。
她救不了她,她谁也救不了,连她自己也是砧板上的鱼。大乔咬住了唇移开了视线,迫使自己不去听那女孩的哭嚎不去看她的挣扎。后来那男人像抓着一只鸡一样提着被灌了药的女孩走出了屋子。在山里开春的时候,由于大乔是最安静的一个,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反抗的情绪,她优先于其余留下来的两位女孩获得了监视下的自由。她再次见到了那个被带走的女孩,或者现在称呼她为妇人更加合适。她的身形极其瘦小,却挺着一个看上去极为可怕的大肚子,大乔估算着怎么也是怀了四五个月的模样。她已经被毒哑了喉咙,嘴里的牙也全被拔光,脸上挂着痴痴傻傻的笑。大乔看着看着眼泪就淌了下来。
大乔告诉村民她会医,他们有问题可以找她来医治,她不收钱但交换条件是让她上山采摘药草和野菜,当然他们也可以派村里懂医的人跟着她。大乔敢这么说是因为她敢笃定这个村子里没有正经的大夫,可能连之前的毒药也是靠着村里人误食或者口耳相传留下的——这个村子就那么大,四面环山,如果有大夫哪怕没有病人的时候也应该有着风干药草和堆起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药渣的气味。然而大乔并没有闻到一丝一毫她熟悉的味道,甚至连新鲜的、还未处理的药草味道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民自然对大乔的话嗤之以鼻,毕竟她也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小娃娃,还没到成年男子的腰际,言之凿凿地说出能够医人的大话实在引人发笑。大乔对于这些人的嘲笑只是垂下了眼眸静静听着,她确信他们要不了多久会来找她。现在山中天气才刚刚回暖季节之交是小孩最容易发病的时候。大乔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座山里的人家最多也不过百来户,但几乎每一家都至少有三个孩子且男孩居多——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宝贝自己的命根子的话,总有一户人家会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来找她看看的。毕竟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大乔的医术是和一位跛脚大夫学的,更准确来说是一位跛脚乞丐。大乔不知道自己的师傅以前是做什么的,但大乔觉得他一定是经历许多之后才变成乞丐的,当然他也有可能是酗酒太厉害以至于把自己的家产全都败光了之后才沦为乞丐。大乔的师傅懂得很多,像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尤其是毒和医。大乔能和跛脚乞丐相遇完全是一场意外——如果没有他,那么她早该去见阎王爷了。
大乔实在饿得找不着东西吃的时候便会跑到墓山去。顾名思义,墓山是专门用来埋葬死人的地方,但大多数是像他们一样的穷人死后的归所。一张薄草席、几抔黄土草草地便埋了连一块墓碑都立不起。还有许多因为各种原因早幺的婴孩也全都丢在慕山里。人们嫌那里晦气,也有人说那座山不干净,少有人去。但大乔却觉得那座山满是宝贝:有她不认识的野草,也有树上结出的各种各样的果子,如果运气好一点她还能挖到几块发霉的馒头饱餐一顿。只要吃下去不是苦得令人作呕,大乔什么都吃,那些不知名的野草、蘑菇大乔都吃过。直到后来遇见了跛脚师傅大乔才知道她吃过的很多东西都是有毒的,没被毒死是她的运气好。不过大乔觉得师傅会救她,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竟然能在吃了那么多有毒的物种后,毒素堆积到一定程度才爆发。且她在各种毒素的冲撞之下没有立即暴毙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着实让人惊讶,所以自己那个嗜酒如命的师傅才会愿意清醒那么片刻的功夫来医治她这个倒在山道上的麻烦——师傅虽然教给了她许多本领,但同样的,他也拿她试毒。师傅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毒药偏方,每次喂给她之后都会让她自己解。拜他所赐,大乔几乎毫不费劲地便记住了所有书上、墓山上的所有药草。也是托他的福,大乔已经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中等剂量的毒她能挺过比长人更长的时间。几乎可以说是只要她能采到草药,她完全能够故意试毒。
她的跛脚师傅住在墓山上一座破烂的观音庙里。很多时候,大乔会以为他就是台上那个布满了裂痕的泥菩萨。大乔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她知道喝醉了他也不好受,时常吐得昏天黑地的。可是师傅却说醉了好,醉了只是身体难受,可醒了却要清醒面对世间的种种不公龌龊之事,直叫人恶心人。师傅还说之所以收她当弟子是因为她有一份良善之心——他曾问过她,既然已经饿到不行为什么不去抢路边的那些摊贩卖的食物。当时大乔给出的回答是她从来没想过有这样一种选择——他说,如果像她这样的孩子不教一些活命的本领,那岂不是在说单纯良善之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教她本事是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并且保持着一颗善心。
然而她让师傅失望了。她跟随师傅学习了五年的时间,她在医和毒上已经到达了连跛脚师傅也会赞许一声的青出于蓝的程度。只是师傅仍旧让她跟着他,这次他开始口头教授她圣贤之书。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些。
“你心不定。你已经有了本事,但这身本事我希望你是去做善事而非取人性命。我需要你明是非、辨善恶。”师傅这样对她说。那一年是她的母亲又怀上孩子并且生下了他们家的“命根子”的时候。大乔知道自己不该去嫉妒、怨恨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生命,可是每当看到那一个才出生的孩子仅仅因为是个男孩就可以得到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关怀、喜爱,甚至他的出现会将她推到另一个地方——或许是某个想要媳妇儿的男人家里,或许是外面那栋装饰得花红柳绿、满是漂亮女人巧笑盼兮的房子里,又或许她会直接被绑上一块大石头给沉到湖里去。一想到这些大乔止不住去怨恨。
就在她闪过要摔死自己弟弟那个念头的那天,她师傅来了——她许久都没有上墓山去探望他,让他感到有些担心难得没有喝酒下山来寻她——他看见了她看着自己幼弟时面上阴沉的神情。师傅对她失望了,所以他丢下了她,一声不响地离开。
大乔有时候在想,是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是对她那一瞬间产生恶念的惩罚?如果她不曾对幼弟生出恶意,那么师傅是绝对不会抛下她的,或许他会带她离开,两人一路行乞或许还能在路上行医看病挣钱,指不定在哪天就能攒下点银子开个医馆……然而这些都是妄想罢了,现在她被困在一座大山里,像被遗弃在大海中的一叶芦苇。
果然如她所料,很快便有人抱着高烧的小孩来找她看病。她践行了自己的承诺,不到两天的功夫便治好了那个孩子,她的名声自此远扬了出去。
他们也算守信知道治病需要的药材只能去山里采摘。最初他们还会装模作样地派几个人跟着她,以防她动什么坏心思。大乔也配合着无论采摘什么草药都会当着他们的面吃下一点来证明“无毒”。许是她的表现无可指摘,山民们便也放宽了对她的监守,从守在山下约定时间下山渐渐地变成了任她在山中胡乱采摘——只要她回到山下,一切都无伤大雅。大乔能察觉到山民对于他们所要祭奠的这座大山的敬仰与畏惧:和墓山一样,山里是所有长眠之人的归所。但却又与墓山不一样,这里还供奉着他们不得不供奉的狼神。如非必要,山下的村民根本不愿上山。是以这座村子里不仅没有大夫,也没有猎户——大乔在山上看见了许多动物的粪便和脚印,她能认出来的便有野猪和狼。当然山里肯定不会缺少蛰伏在草叶深处的毒蛇——山里十分危险,所以山民根本不怕她会独自一人溜走。到了夜晚她如果不选择下山便只能成为野兽的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靠着救治村里人获得了山民的尊敬,连带着其他两名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外出的女孩待遇也好了许多。至少她们原本居住的破旧茅草屋被重新修葺了一番,基础的衣食也有了保障。只是那两个女孩认为她是叛徒,她背弃了她们去讨好这些囚禁关押她们的村民,说她是个贱骨头。而在山民这一边,她受到尊敬的同时也受到她们的鄙夷和同情:因为她是祭品,也因为她是“祭品”。
其实在大乔被卖到大山里来的第二年,也就是她十四岁那年,她其实已经有把握能够逃出这座大山:这两年她采了很多草药来调理自己和那些被拐卖来的女孩的身体,在冬日野兽冬眠的时节连续赶路两天应该不成问题。她也有悄悄地储藏食物——谁也不知道——她们屋子里的灶台是不许使用的,连带着柴火、煤炭之类的需要生火的物件也不会提供给她们。大乔煎药也是在屋外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只是她在灶台的外墙搭了个晒药的药架,并且在墙角挖了一个小洞,说是用来处理药渣的,然而那个小洞却正对着灶台的肚堂,她偶尔会将在山上摘到的一些果子再山上处理成片之后混着药材一起晾晒好、藏在灶肚里,外面再用药渣做掩饰。屋内的女孩谁也对灶台没兴趣,她们每日所做的事便是暗自伤神然后想着该如何逃离这个牢笼。
大乔想走,但是她没有走。她走了,那留在这里的这些女孩子该怎么办呢?大乔完全可以想象山民会将对她逃走和被欺骗的愤怒转移到留下来的那些女孩身上,而且……大乔想到了第一个被带走成为山民媳妇儿的女孩,她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然而就算如此、就算她已经痴痴傻傻,但她的身上仍旧会时不时地多出许多伤痕。大乔尽力地在医治她,就算无法将她恢复普通人的状态,至少能够调养她千疮百孔的身体——有时候她只是看着她痴痴地笑着,有时候她又会看着她一边笑一边流泪。大乔不知道自己医治她、挽留她的生命究竟是对还是错。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师傅交给她的善与恶太过分明,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应该是对的。但要她带着那些女孩一起逃走无异于天方夜谭。
其实大乔也有过干脆将那一包毒药投到井里、大家一起死的念头。尤其是在她能够在村子里自由行走的时候,她发现这里痴傻、聋哑的女人太多太多,多到好像在这里女人生来就是残缺的。她捏着自己藏着的那包毒药在水井前转了许久,可最终也没能放下去。她想到了这村里有一位老妪,在她们还被关着的时候时常来看望她们,偶尔给她们送些吃食,也会给她们梳理长发。只有大乔接受她的好意。老妪会一边梳着她的长发一边流泪着向她们道歉,祈求得到她们的原谅。然而当她们试着说服她放她们离开时,老妪回绝得十分果断。村子里正常的女人大多都保持着这样矛盾的姿态。或许是因为她们,大乔才无法将自己手中的毒药撒进去。
也是在这年秋天大乔遇见了一桩奇事。她撞见了一头伤痕累累的白狼。她每次上山都会十分谨慎,会避开野兽踪迹密集之处,很显然她所在的地方不会是狼活动的领域范围。大乔必须承认当时她被突然出现的白狼吓得手脚冰凉,呆呆地杵在原地。而那匹狼只是伏低了身子,像是在打量着她。大乔缓了一会儿确定面前的那匹白狼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才颤抖着将自己才采摘的果子和药草缓慢地放在脚边,她还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掏出一瓶伤药放在地上。她的四肢就像是生锈了一般,一动一顿的。她不敢将东西丢在地上更不敢将东西扔到白狼的面前,害怕自己的动作会惊动那头蛰伏的狼,让它以为自己有敌意。
“我、我只是路过……这些都是我菜的药材和果子,无毒,你可以拿去……还有那瓶药,是我才做出来没多久的,治疗外伤十分有用,你可以拿去。”大乔想她一定是疯了,对着一匹狼说这些。然而令她惊奇的是那匹白狼像是听懂了它的话,缓慢地向她靠了过来,它似乎也在提防着她。它嗅了嗅大乔放在地上的东西,叼起那瓶药和其余的药草之后咻的一声便蹿进了草丛里,再也不见踪迹。只到这时大乔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重重地落了下来,她浑身发软,扶着树干缓了许久才缓过来。那匹狼似乎通人性。这是大乔镇静下来之后唯一的想法。
之后大乔上山总会碰见那匹白狼。与其说是碰,倒不如说是那匹白狼在寻找她的踪迹。就像是一个病人在寻求大夫的帮助。它每次来都会叼走大乔采的草药。起初大乔还是忌惮着它,害怕它会突然袭击自己。但在与它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多后,大乔渐渐地放开了胆子:她会率先准备好一瓶药——大多数时候是治疗外伤的,但是她估摸着药效偶尔也会给一些补气健体的药——放在脚边诱惑着那匹白狼来拿,然后试探着去触摸它的毛发。最初的接触并没有受到白狼的抵抗,它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温顺地低下了头。只不过它不会让她揉弄太久,就像是只为了交换她手中的药物而耐着性子给她摸一摸的交易。
大乔无比肯定这头白狼是由人饲养过的,它极其熟悉人类的抚摸,甚至有时候还会配合着将毛茸茸的脑袋放在她的手中。大乔想养它。且不说有一头狼在身边她在山上行走会更加安全,而她如果能将这匹狼带回村落……大乔冒出了一个假扮狼神的念头,她想欺骗他们说自己见到了狼神,让他们不再用女人献祭——只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她否决了。有什么用呢?让他们不必再送新娘那他们更能名正言顺地将买来的女孩据为己有。祭山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如果被那些人占做媳妇,逃就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可以随意打骂自己的妻子,他们会将她们绑在床上像母猪一样的下崽,而且还会有无数双眼睛替那些男人看着她们。大乔能看懂村里有些男人看着她的下流目光:他们在等着她犯错、在等着能够名正言顺褪去她“祭品”身份的时候——祭品是神圣的不容侵犯,如果一旦失去了神圣性,那么这村里缺少女人和传宗接代的欲望会立即将她吞没。
大乔忍不住叹了口气。白狼似乎听见了她语调中的哀愁,用耳朵蹭了蹭她表示安慰。大乔将整个手掌埋进了它略微干涩带着灰尘感的毛发里顺了顺,带着诱哄的语气说:“如果你没有主的话要不要跟着我?你看你的毛又粗糙又脏乱。你跟着我的话受伤了有人医、毛乱了有人梳,我还能给你养毛,保证日后你的毛发又蓬松又顺滑!你就陪着我好不好?”
原本在大乔手下安静趴着的白狼一听这话,抖了抖头立马从她的掌下挣脱出来,用尾巴扫了扫她的手背后又蹿的不知去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是在这一年的冬天遇见马超的。冬日理的山和其他季节的山是完全不同的危险。山里的冬天来得很早,这便意味着陡峭的山路很快就会结冰变得难以行走,稍不注意就会跌个粉身碎骨。然而尽管如此,在大雪初初降下的时候大乔还是坚持每天都往山上跑。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屋子里的那些少女,她是她们之中的叛徒、是唯一享有“自由”的人。
那天落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山里的草木也穿上了白色粉末做的新装伪装着自己,只是露了点小马脚。大乔凭本能的觉得那日的大山并不平静,尽管山中的一草一木都与平常无异安静的沉默着,只是她从这一分安静中像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确。有一什物在她迈上山道时猛地冲到了她脚边——是那头白狼。它咬着她的裤脚拼命往着一个方向拽,像发了狂似的,嘴里还压抑着嘶吼。大乔不得不跟随它而去。
白狼将大乔拉到了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那里的光线很不好,哪怕是在树木凋零的冬季也像是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给兜在了山林的幽暗深处。这里的空气很潮湿,弥漫着一股庞杂且难以描述的气息。大乔敏锐地从那纷繁的气味中嗅出了血气——一个人卧在湿润的土地上,他的身边还有另一头白狼看守着。那头狼看见她立马弓起了身子发出示威的低吼。还是一直为她领路的白狼前去安抚下了它,大乔才能够过去。
他伤得很重,伤口发黑明显有毒。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失温,在这里躺了起码两个时辰以上——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已经没气了,然而此刻缺仍有一息尚存。大乔小心翼翼地将他翻了过来,在他破旧不堪的衣物中寻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出了几个她给白狼的小瓷瓶。
“原来你有主人啊,”大乔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打转呜呜直叫的白狼,“放心,他还有救。”
大乔率先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将他挪了过去再摸了摸自己熟悉的那匹白狼的头,示意它用尾巴暖住他的心脉避免在救治途中因为失温而心脉衰竭。
他身上有很多伤痕,刀伤、枪伤、剑伤,不一而足,而且都是新近添的。最为严重的是他腹部的那一道箭伤,有毒且伤得太深,明明连血液都只是半凝固的状态但伤口周围的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