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郎摇头道:“不可,梁军人多势众,没了马匹咱们战力折损大半,不是梁军的对手。”
萨布干道:“依我看,咱们坚守不出,梁军虽然兵多,但想要攻打乌丽城,也并非易事。只要守上两个月,天冷之时梁军必退。”
“嗯,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坚持不了多久,等到他们撤退时,我们在杀他个措手不及。”
图郎正想如此,但他不能自己说出来,否则族人会认为他是怯战。
福吉就是最好的例子,图郎以此为借口掌控了各部落,他自然不想落得跟福吉一样。
三人正在商议,隐约间听到似有鼓声响起,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呼喊声。
一名族人跑进厅内,大喊道:“不好了,梁军攻城了。”
图郎大惊,连忙问道:“在哪里攻城?”
“南门外。”
“萨布干随我去南门,乌伦托去调集人马,增援城上。”
图郎说完,急匆匆跑到院中,翻身上马,向着南门疾驰而去。
乌丽城南门外,一片黑漆漆,只听鼓声传来,却不见一个人影。
纪渊盘腿坐在地上,远远看见城上火把攒动,看样子城墙上已经有了不少人。
“行了,传令下去,歇息一会,一刻钟后再击鼓。”
“将军,为何要停下来?“
“咱们停了,轮到李将军了。”
“是,属下明白了。”
梁军的鼓声停下,城外立刻恢复了寂静。
图郎来到南城墙上,别说梁军人影,就连鼓声也没有了。
“首领,梁军是不是撤了?“
“不可大意,都给我盯紧了。”
“他们为何只击鼓却不攻城?”
“不知,难道是声东击西?”
图郎一拍脑门,肯定说道:“没错,梁军最是诡诈,速让乌伦托派人去其他城门处,一有动静速速来报。”
整个乌丽城内都乱套了,城墙上站满了怒卑族人,很多族人上不了城,就在城内站着,个个手拿马刀,严阵以待。
李木听到南门那面没了动静,便下令道:“来啊,轮到咱们了,给我使劲敲,都给我喊起来。”
“咚咚咚……”
几十面大鼓同时敲响,兵士随之呐喊:“冲啊,杀啊……!”
喊杀声又从东门响了起来,图郎得意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带人要去东门,可城墙上站满了族人,便急忙大喊道:“让开,给我让开。”
图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东门,可刚刚到达,这面的鼓声又停了。
他挤了一脑门子汗,气喘吁吁的看着城下黑漆漆一片,气得哇哇大叫。
东门一停,南门鼓声接着响起。
图郎大呼道:“糟了,他们还是要打南门,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让开,快快让开。”
图郎不敢耽搁,转身又向南门跑了回去。
跑了一个来回,图郎才明白过来。
哪有什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这分明就是梁军在虚张声势。
可是他不敢大意,梁军实在太狡猾了,万一真要攻城呢。
折腾来折腾去,眼瞅着天色渐亮,城外梁军的鼓声再也没有响起。
图郎满面憔悴,两眼呆滞,他赏了一夜的月色,吹了一夜的晚风。
乌伦托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南门,话未开口先打了个哈欠。
图郎努力挑了挑眼皮,吩咐道:“走,我们带人出城去看看。”
乌丽城南门打开,图郎带人缓缓出城,向前走出一里之路,看见了路旁有一大片被踩踏过的痕迹。
乌伦托下马过去,蹲在地上细看一会,又起身在周边看了一圈。
“咱们上当了,梁军昨夜只来了不足三百人,他们就在这里擂鼓喊叫,根本没有向前靠近。”
图郎气得重重哼了一声,打马掉头,“回城,睡觉。”
纪渊与李木也回到了梁军大营中,两人向丁世成讲述了昨夜之事,惹得丁世成哈哈大笑。
“两位将军辛苦了,快去歇息。”
吴桐请令道:“丁将军,两位将军辛苦一夜,今夜就让我带人前去吧。”
丁世成点头道:“好。”
这一夜,顾冲睡的倒是安稳。
清晨早起,白羽衣已经端来了早饭。
“两位将军归来了,听说昨夜乌丽城内火把燃了一夜。”
顾冲呵笑,端起碗喝了一口稀粥。
“你这乏军之计甚是高明,可是也有破绽之处。”
“哦,说说。”
“此计只在虚张声势,去多兵士无用,去少则危险重重,若是敌军来袭,岂不白白送死。”
“重点就在于虚张声势,敌人不明虚实,如何敢出城?”
“昨夜的确不敢,但今夜呢?若我是敌军首领,白日里必会出城查看,然后设下伏军,夜间等你自投罗网。”
顾冲嘴中塞着干粮,听到这话,停止咀嚼细想起来。
“你说得不错,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