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摇头道:“咱家不比诸位,身子虚,可不敢饮酒。”
丁世成显出不悦之色,你喝不喝是一回事,身子虚难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副将李木轻哼一声,“顾公公,这第一杯酒,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杜大人个面子吧。”
顾冲挑眼看向李木,面上轻笑,他知道这个家伙是刻意在挑拨。
“咱家最敬重的便是杜大人,若不是杜大人邀约,咱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顾冲这话说得够绝,一来告诉杜玉芳,你的面子我给了。二来是说给丁世成等人,你们算个屁啊,要不是看在杜大人面上,老子才懒得搭理你们。
丁世成脸色铁青,将酒一口饮下,把酒杯“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众人见状,皆不出声各自饮了杯中酒。
“诸位请坐,请坐。”
杜玉芳强笑几声,缓和场面道:“诸位将军,请用。”
后院中,杜宝儿听说府内来了好多将军,便来了兴致。
“母亲,我去看看那些将军都长什么样。”
“宝儿,不许胡闹。”
杜夫人阻止道:“那些都是朝中将军,你去成何体统。”
“母亲,我只在屏风后面偷偷看看,还不行吗?”
杜夫人宠溺儿子,见杜宝儿执意要去,便嘱咐道:“看看倒是可以,切不可被人发现了。”
“你放心,儿去去就回。”
杜宝儿一溜烟来到前厅,从后门进入,站在屏风后面。
他一只眼睛从缝隙中向厅内看去,这一桌子人个个虎背熊腰,你别说,还真像是将军的模样。
倒也不都是,那里就有一个身形单薄之人,看似手无缚鸡之力,这人……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杜宝儿想起来了,这……这不就是打自己的那个人嘛。
杜玉芳正在陪酒,丫鬟来到他身旁,附耳说道:“老爷,少爷请您去后堂说话。”
“什么事情?”
“少爷说有紧急事情。”
杜玉芳点点头,赔笑道:“诸位将军慢饮,我去去便回。”
来到后堂,杜宝儿见到杜玉芳,气急说道:“父亲,你桌上那个人,就是他打了我。”
杜玉芳一听,皱眉问道:“哪个人?”
“紧临颜值坐着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出手可狠了。”
杜宝儿说完,情不自禁用手捂住了右眼眶,两三天了,这还疼着呢。
“是他?”
杜玉芳沉着脸问道:“你没看错吗?”
“错不了,我又不是两只眼睛都坏了,就是他。”
“哼!正好诸位将军都在,等为父去给你讨个说法。”
杜玉芳让杜宝儿回去,自己返回来前厅,坐下之时,眼睛紧眯看着顾冲。
顾冲感觉到了来自杜玉芳并非善意的眼神,但他却跟没事似的,还向着杜玉芳微笑点点头。
“顾公公,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玉芳语气生冷,听得众人微微一愣,刚刚还笑颜逐开,怎么这会儿变了模样。
顾冲轻笑道:“不知何事啊?”
“小儿杜宝,前日在城内被人打伤了眼睛,顾公公可知此事?”
“怎么可能,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顾冲停顿片刻,装模作样说道:“咦,前两日我倒是打了一个,但那家伙绝不会是令郎。”
颜值在一旁问道:“顾公公,你如何肯定,那人不是杜公子呢?”
顾冲脸上显出不屑之色,大声道:“我打的是个纨绔子弟,杜大人雷厉风行,家规甚严,必是言传身教,那个无赖又怎会是杜公子呢?”
颜值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顾冲道:“那日闲来无事,我便去了春秋阁,恰好遇到一个无赖,寻欢过后却不给银子,不但不给银子,反而百般羞辱那女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试问颜大人,您若遇到这事,管还是不管呢?”
颜值本想帮逼着顾冲说出真相,却没想到反被顾冲将了一军。
“这……必然要管。”
“那就是了,我与颜大人同想,于是我便出手教训了那无赖一番。”
顾冲看向杜玉芳,露出惋惜之色,好声道:“杜大人,该不会那人真是令郎吧?如若真是,咱家可真是该死,还请杜大人请公子前来,咱家亲自道歉。”
杜玉芳心里恨死了顾冲,但在这场面之上,他又哪里敢承认。
“不必了,犬子从未曾去过那等地方,看来行凶者另有其人,误会了。
“你看看,我就说嘛。”
顾冲一拍大腿,虚惊一场道:“吓死我了,好在不是杜公子,不然我可无颜再见杜大人了。”
“无事,无事,来,继续喝酒。”
白羽衣站在顾冲身后,不由嘴角一抹,浅笑出来。
酒宴散后,众人要去泡温泉,顾冲以身体不便先行告辞,杜玉芳将他送至府门外。
“顾公公,今日未曾好好招待,留待日后,你我再慢慢叙旧。”
“杜大人客气了,您这话咱家可记下了,来日方长,咱家等着就是了。”
“好,爽快!”
杜玉芳淡淡一笑,意味深长说道:“顾公公,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杜大人放心,咱这身体结实的很,除了阎王,一般小鬼奈何不得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