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显得有些无奈,苦笑道:“我还以为行事缜密,原来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不过一般人还是很难发现,主要是我属实聪明了些……”
“哈哈,你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嘛。”
宁王被逗笑了,轻轻摇头道:“不得不承认,你的确聪明。”
“我有一种更聪明的方法,极少有人会用。”
“什么方法?”
“用白醋写字,在日头下晒干后纸张上面并不会显示出字体,与空纸一样,解读时,只需将纸张在火烛上稍微加热,字迹便会显现出来。”
“真得吗?”
“宁王回去后一试便知。”
顾冲辞别宁王,回到敬事房,碧迎伺候着刚刚换下衣衫,小顺子便走了进来。
“顾公公,皇上差人来了,唤您前去。”
“人呢?”
“在院外候着呢。”
顾冲赶忙让碧迎重新帮他穿好衣衫,带着小顺子来到院外。
一名小太监站在门口,见到顾冲出来,施礼道:“顾公公,圣上在御花园等您。”
“前面带路。”
顾冲跟在小太监身后,向着御花园走去。
淳安帝站在玉经阁门前台阶上,背负双手,所有心事都挂在脸上,满园花开却无心欣赏。
顾冲急匆匆赶来,在台阶下面向淳安帝躬身进礼,“皇上万岁。”
小顺子则跪在了地上,叩头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宫中见到皇上不用跪拜的宦官,除了闵瑞,还有长春宫的罗维,剩下一个,那就是顾冲了。
淳安帝看了看顾冲,低声道:“免礼,小顾子,你随朕来,其余人等在门外。”
“是。”
顾冲应了一声,踮着脚迈着小步走上台阶,向闵瑞轻轻点头打个招呼,随在淳安帝身后进了玉经阁。
闵瑞在外面将门关闭,守在门口,小顺子爬起来规矩地站在了台阶下面。
淳安帝走到书案后坐了下来,顾冲则站在了书案侧方。
“今日太子来见朕,言说塞北怒卑发生兵变,太子进言欲趁机收复塞北,小顾子,此事你怎么看?”
顾冲躬身道:“皇上,此乃国家大事,奴才不敢妄议。”
“这里没有旁人,你但说无妨。”
“是。”
顾冲想了想,说道:“皇上,自我朝与怒卑议和以来,两国信守承诺,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青州已经太平了一年有余。这即是百姓之福,亦是两国之福。”
“然怒卑政权一旦旁落,势必不会再遵守议和之事,恐怕不久之后,难免再起战事。”
“我朝北有怒卑,东有齐国,怒卑似狼,齐国似虎,与虎狼相伴,岂能安稳?故奴才认为,驱狼防虎,方为上策。”
淳安帝听得全神贯注,忙问道:“何为驱狼防虎?”
“就是趁着怒卑内乱,这匹狼还未成气候之时,将它扼杀在摇篮之中。不然他们一旦团结起来,必是后患无穷。而齐国已经是一只猛虎,我们不可与之交锋,需严加防范,静观其变。”
“这么说来,你也赞成对怒卑宣战。”
顾冲摇摇头,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发动战争,劳民伤财,大伤国力。”
淳安帝不解道:“那如何解决怒卑这匹狼?”
“皇上,奴才刚才说了,上次议和后,两国一直太平,这就说明犴王信守承诺,只要犴王重新夺回政权,那我们两国不又可以和平共处了。”
“朕明白了,你与太子所说相同,是要帮助犴王夺回政权,剿灭叛军。”
“是,这样一来,犴王就欠了皇上一个大大的人情,即便他日后不对皇上俯首称臣,也绝不会与我朝为敌。”
淳安帝点点头,他认为顾冲说得很有道理,出兵塞北的念头在心中渐渐占据了上风。
“若是出兵,又该如何助犴王一臂之力?”
“这个只能见机行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暗中出兵,采取突袭之策。否则怒卑若知道我朝神兵天降,他们就会团结起来,那就只能一战了。”
“太子说,你与怒卑少王有些交情,可是真的?”
“上次奴才出使塞北时,曾与福吉少王有过几次见面。”
淳安帝点点头,又道:“太子举荐你做督军,不知你可愿随军出征,前去塞北。”
顾冲听后吃惊地张着嘴,他没想到太子居然把他推到了前面。
这个可不是顾冲计划之中的事情,那可不是下江南游玩,那是北上行军,是很危险的事啊。
淳安帝见顾冲好半天没有应答,又追问了一句,“小顾子,你是不愿前去吗?”
“皇上,为国尽力,为皇上解忧乃是做奴才的份内之事,只不过奴才身为内宦,如何做得了监军?再说,兵士也不会听从于我啊。”
“朕是让你做督军,又不是让你做将军。”
合计就是个空架子啊。说话没人听,放屁都不响。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皇上让奴才去做督军,奴才肯定是要去的,但奴才有个请求,还望皇上准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