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思忖过后,点头答应。
御净房那里也不着急,先看看这个贵人找自己作何。
小梁子引着顾冲东拐西拐,来到一处偏僻之地。
这里只是一间空院,院内并无房屋,只在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
水井旁,站着一位绿衣宫女。
那宫女见到顾冲与小梁子进来,迎上前来为顾冲见礼。
“奴婢玉瑶,见过顾公公。”
小梁子在一旁道:“她是薛贵人贴身婢女。”
顾冲点头还礼,问道:“不知薛贵人找我,可有何事?”
玉瑶看了小梁子一眼,小梁子识趣退了下去,院中只有顾冲他们两人。
“薛贵人听闻顾公公荣升掌事一职,特派奴婢前来道喜。”
顾冲谦逊道:“这可不敢,怎敢麻烦贵人劳心。”
玉瑶又道:“薛贵人温顺谦和,对待下人如同己出。贵人说,顾公公新晋掌事,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命奴婢送来些东西,公公定会用得上。”
说完,玉瑶将手中布包递了过来。
顾冲伸手接过,入手沉甸甸的,便心知应该是银子。
“这……这如何使得?”
“公公不必推辞,贵人说了,日后必不会亏待了公公。”
玉瑶完成使命,便向顾冲告辞,自己先行离开了院子。
顾冲打开布包,正如他所猜测,里面是两锭二十两的元宝。
小梁子等候在院外,见顾冲出来,急忙走到他身边。
“小梁子,以后未经我允许,你少做这样的事情。”
顾冲阴沉着脸,他知道薛贵人送银子给他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小梁子从中一定捞到好处,不然他不会这么积极带自己前来。
小梁子惊诧过后,急忙躬身道:“是,顾公公息怒,奴才再也不敢了。”
顾冲见他害怕了,随即又笑了起来,问道:“是不是殷掌事当初也是如此?”
小梁子看着顾冲,摇头道:“殷掌事的事情,我一点不知,他也不会让我们知道。”
顾冲掂了掂手中银子,伸手放进了怀中,笑道:“行了,我还要去御净房,你先回去吧。”
“是,那我先回了。”
顾冲望着小梁子的背影,淡淡哼了一声。抬起脚步,向御净房走去。
御净房这个地方,当初曾是顾冲的噩梦之地。
不过他解决掉李公公后,整个宫中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完身,所以他自然也不会害怕御净房这个地方。
还没走进御净房,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嚎叫声,不用问,肯定是刚刚净身之人发出来的哀叫声。
顾冲进到院内,一眼见到了曲公公。
李公公死后,御净房便由曲公公管事。当初为了陶罐一事,曲公公险些被处罚,还是顾冲给说了个人情。
曲公公也记得顾冲,只是不知他现在已经是敬事房掌事。见到顾冲身着掌事服饰,还觉得蹊跷。
“曲公公,好久不见。”
顾冲笑着上前,略微弯身见礼。
“是你,你这是……”
曲公公指了指顾冲,顾冲笑道:“承蒙皇上厚爱,昨儿个刚刚被提拔做了敬事房的掌事。”
曲公公一听,急忙躬身,“顾掌事,是我眼拙了,勿怪。”
“哪里,你我也是老相识了,不必客气。”
曲公公讪笑出来,当初自己可是得罪过顾冲,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自己顶头上司,也不知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这不听说新来了一批雏儿,崔执事让我过来瞧瞧,不耽误曲公公办事吧?”
“不耽误,不耽误。”
曲公公急忙道:“顾掌事屋内请。”
顾冲笑着点头,与曲公公一起走进了房内。
进到屋内,曲公公命人上茶,随后又在来人耳边窃语几句,才回身来陪顾冲。
“顾掌事,当初之事是我做的不对,您大人大量,不但未曾怪罪,还为我在责刑司说情。这份恩德,我永记在心。”
顾冲笑着摆手,“曲公公太客气了,那等小事我早已忘记,不值一提。”
“与顾掌事是小事,与我则是大事。日后顾掌事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曲田必效犬马之劳。”
“严重了,曲公公涉险保住我的命根,我又怎会让你遭受责罚呢?”
顾冲这时才知道他叫做曲田,虽然与自己并无深交,但从曲田偷偷留下自己命根一事,可以看出,他并非心坏之人。
小太监拖着茶盘上来,盘上放着两杯清茶。
两个茶杯之间,还有一物被红布所盖。
“顾掌事请用茶。”
曲公公将茶杯送到顾冲面前,随后掀开那块红布,托盘内放着一锭银两。
个头不大,应该是十两左右。
“顾掌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曲公公堆笑着将银子拿起递给顾冲,顾冲啧啧两声,埋怨道:“曲公公,你这是作何?”
“应该的,顾掌事荣升,我理应表示一下。只是御净房这里清贫,让您见笑了。”
顾冲有些为难,但若不收,驳了曲田的面子,日后难免会有隔阂。
想到这里,顾冲笑了出来,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曲公公客气了。”
顾冲说完,将十两银子收入怀中,随后又从怀中取出刚刚薛贵人给的四十两,放在了托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