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少王,我奉命探查梁国动向,在途中遇到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自称是梁国使者,我不敢耽误,只得先将人送了回来。”
中年男子双眉紧皱,不由问道:“梁国使者?一辆马车……”
“不错,只有一辆马车。”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明白对方心中的疑惑。
“人在哪里?”
“就在院中。”
那名中年男子沉虑片刻,扬眉道:“请他进来。”
顾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一会将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见到谁。
但于老三的一句话他记住了,大国风范不可丢,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顾冲跟在哈史奇身后进到屋内,见到一名身材魁梧之人正背对自己,右手握着一把长刀,刀尖向下。
左手攥着一块拭刀布,正在细细擦拭刀身。
这是在震慑自己吗?
“少王……”
哈史奇低声禀了一句,那名魁梧男子猛地抬起右手,长刀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刀锋嘶嘶的声音传入了顾冲耳中。
魁梧男子手握长刀,慢慢转过身来。
当顾冲与他目光相对之时,两人不禁同时发出了惊讶之声。
“是你!”
“叶大哥……”
顾冲瞪圆了眼睛,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少王,居然是烟雨楼上遇到的叶初。
“顾兄弟,怎么是你?”
叶初惊愕过后,急忙将长刀放在一旁,嘴角泛起微笑,对哈史奇道:“你先下去,备些酒菜来。”
哈史奇领命而去,顾冲缓神过来,笑道:“原来叶大哥是怒卑族人,还是少王。”
“哈哈,顾兄弟莫怪,身在中原之地,我又怎敢报出实名。”
?吉上前拉住顾冲手臂,热情将他推在椅子上,笑问道:“属下说梁国来了使者,没曾想却是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冲心中盘算,呵笑道:“你我初次相逢烟雨楼,彼此各不相识。你未曾实说,我又怎会道出身份。”
?吉微楞,两道浓眉拧聚,质问道:“这么说来,你也隐瞒了身份?”
顾冲点头道:“不错,我真实身份是梁国刑部侍郎王轼,这次奉我朝国君之命,前来出使怒卑。”
说罢,顾冲起身将王轼的腰牌从怀中取出,双手递给了?吉。
?吉接过看后,再次抬头打量顾冲。
片刻后,将腰牌还给了顾冲,正色道:“原来是王大人,本王有礼了。”
?吉话虽客气,可是语气却有些生硬。顾冲知道,刚刚两人的那点友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吉走回座椅旁,不出声地坐了下去。
“如果叶大哥不介意,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好了……”
顾冲想要拉拉关系,?吉却一摆手,道:“当初你我乃是私情,现在却是国事,不可相提并论。”
?吉这话说得不留情面,顾冲只能尴尬一笑。
“如今我族大军已经临近梁国边界,梁国国君却派王大人前来,不知是何用意啊?”
顾冲淡笑道:“我朝国君一向深明大义,爱民如子,不忍见两国交战,百姓生灵涂炭。特命我前来,与你们议和。”
“哈哈……”
?吉大笑起来,摇头道:“王大人,我们从遥远塞北之处千里奔袭,如今到了边界之处,难不成只你只言片语,就让我百万大军不战而退吗?”
顾冲玩弄般地笑了,摇头道:“不然又如何?难道非要等到你的族人尸横遍野,你才甘心退去吗?”
?吉怒了,紧皱双眉,凝视道:“我怒卑狼骑驰骋草原,族人英勇善战,你们梁国那些兵士,只怕还没交战,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哈哈,少王说笑了。”
顾冲拍拍双腿站了起来,玩世不恭地笑道:“连我一个文弱之人都敢单枪匹马前来塞北,更何况我梁国将士。”
“哼!”
?吉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我也算有过一面之交,今日我也不为难你,好酒好肉款待与你,明日你便回去,不日之后,我们战场上见。”
“诶,那可不行,我还没完成使命呢。”
顾冲摆摆手,笑道:“好歹我也是使臣,总要见到犴王,将我朝国君……”
“不必了。”
?吉打断了顾冲的话,淡声道:“我父王日理万机,无暇接见与你。而且这次出征,我便是最高统帅,无需父王做主。”
“你确定你做得了主吗?”
顾冲凝视?吉,追问一句。
?吉肯定点头,答道:“不错,但是我不会答应议和的。”
“呵呵,那可不一定……”
顾冲笑了笑,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听见响起了敲门声。
紧接着,房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名丰硕女子。
顾冲与她一对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在烟雨楼内投掷骰子的那个女子。
只不过那时她装扮妖艳,现在看上去,却是英姿飒爽,寒气逼人。
“咦!是你……”
那女子显然也认出来顾冲,明显有些吃惊,将目光望向了?吉,想在?吉那里寻求答案。
“他是梁国的官员,想来与咱们议和。”
?吉的语气近乎调侃,嘴角的泛笑也充满了不屑之色。
那女子再次将目光望向顾冲,明目中充满了不信之光。
顾冲躬身答礼道:“本人王轼,见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