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昨夜有人潜入御净房,打碎了一个陶罐。”
崔执事很是惊讶,宫中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打碎陶罐可就意味着断人前程啊。
“谁的陶罐被打碎了?”
“是筠梅殿何掌事的陶罐被打碎了。”
“可知是谁干的?”
曲公公摇头道:“并不知晓,发现时来人已逃走,还打伤了一名奴才。而且……”
“而且什么?”
“何掌事的命根不见了,陶罐中居然被换成了……狗鞭。”
崔执事很是震惊,同时也很是困惑。是谁与何掌事有这般仇恨,居然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崔执事,奴才们在御净房门外发现了这把锁匙。这个锁匙虽然不是御净房的,但却可以打开存放陶罐那间厢房的门锁。”
曲公公说着,将手中那把锁匙呈了过去。
崔执事拿着锁匙看了片刻,将目光望向曲公公,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来人就是用这把锁匙,打开了门锁?”
曲公公肯定地点头,阴声说道:“不错,定是那人逃走时惊慌失措遗失了这把锁匙,只要在宫中找到那把门锁,也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了。”
“这宫中如此之大,总不能每把门锁都去查验一下吧?”
“既然何掌事是凝香宫的人,那倒不如就在凝香宫内先查上一查。”
崔执事思忖片刻,唤来了殷宣,将事情说与了他。
“你将此事报与内务府,请邱总管让责刑司的人去查一下。”
“是。”
殷宣接过锁匙,转身走了出去。走到敬事房大门口,刚巧遇到了正迈步走进来的顾冲。
“殷公公,您出去啊?”
殷宣见是顾冲,点头道:“是啊,我去内务府一趟。”
顾冲眼见殷宣手中拿着的锁匙,心中暗道大事不妙。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那殷公公快去吧,我去见崔执事。”
顾冲进了屋内,又看见了曲公公,便什么都明白了。
“小顾子,你这头上是怎么了?”
崔执事瞧见顾冲这个模样,想笑还不好笑出来,嘴角却忍不住轻轻抽颤。
顾冲讪笑道:“昨日不小心撞到了窗棂上,让您见笑了。”
答完崔执事问话,顾冲才向曲公公见礼,“原来御净房的曲掌事在。”
曲公公察言观色,见顾冲未经通报便进了崔执事房内,又见两人甚熟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明了,便连忙回礼。
顾冲自责道:“我不知曲公公在,未经通报便冒昧进来,打扰了。”
“无妨。”
崔执事一摆手,曲掌事跟着客气,对崔执事躬身道:“崔执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崔执事点点头,站起身客气了一下,也未相送。
“这御净房昨夜居然有人闯入,打碎了何掌事的陶罐,真是奇了怪。”
崔执事嘴中嘀咕着又坐了下去,顾冲佯装惊讶,“哦?打碎那陶罐作何?”
“说的就是,我已让人去查了。”
崔执事抬头问道:“你这一早就过来,可是有事?”
顾冲忙道:“还不是昨日我与公公说的那件事情,不知公公都安排妥当了吗?”
崔执事点点头,很有把握说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应该不会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
顾冲讨好说着,正想着该如何从崔执事这里探听到更多消息,却见小顺子走了进来。
“公公,筠梅殿的何掌事求见。”
顾冲一听他来了,站起身说道:“既然何掌事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不急,我还有事与你说,你先去内屋稍待片刻。”
崔执事没让顾冲离去,而是让顾冲进了内屋。抬头对小顺子道:“让他进来吧。”
顾冲刚进到内屋,何掌事便面带怒气快步走了进来。
“崔执事,您要给我做主啊。”
崔执事知道他为何而来,伸手向座椅一指,“坐下再说。”
何掌事一屁股坐下,气吁道:“昨夜有人碎我陶罐,我何曾受过如此之辱?崔执事,您务必查出凶手,为我主持公道。”
崔执事脸色一变,皱起眉头,对何掌事这话很是不满。心想:你这是来命令我了,你还没这个资格吧?
何掌事也是心急所致,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我已经让责刑司的人去查了,你也需沉稳一些,让奴才们看到岂不有失身份。”
何掌事重叹一声,沮丧道:“我还有何身份?怕是死后连祖坟都入不得,只能做个无名之鬼了。”
“也真是奇怪,我朝历代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你得罪了谁?”
“我能得罪了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掌事猛然想起,失口喊道:“难道是撷兰殿的顾冲?”
崔执事惊愕,这怎么说起顾冲来了?
顾冲在内屋淡淡一笑,这何掌事也不傻嘛,居然想到了是我。
“我只与他不和,可也是一些宫中琐事,也不至于毁我终生啊。”
崔执事摆摆手,开口为顾冲说话,“顾掌事我也了解,断然不会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