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春子与小权子一起点头,跑回了自己房间。
顾冲回到屋内,直接脱去衣衫躺在了床上。
他在想着刚刚曲公公所说,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他却知道有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即将上演,而幕后的主使者就是筠梅殿的何掌事。
顾冲之所以放弃了今夜的计划,一是因为曲公公刚刚回来,很容易被他发现,难以脱身。二来也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砸了陶罐难免打草惊蛇,与其那样,不如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第二日晨,顾冲将小春子唤到房内。紧绷脸面,厉声道:“昨夜你犯了两个错误,可知?”
小春子噤若寒蝉,忽感害怕。上一次顾冲这样对他,还是李公公没死的时候。
“在御净房门口唤我名字,你真是忘记了我的嘱咐。”
这点小春子在顾冲给他一巴掌的时候就觉悟到了,至于第二个错误,他却不知。
“现在是什么季节,怎会有蟋蟀的叫声?你这不是自暴行踪嘛。”
“顾公公教训的是,我昨夜见大门拴上,担心你在里面会有危险,情急之下……”
顾冲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但你也需注意,凡事都要熟虑过后才能去做,以免招来麻烦。”
“是,我记得了。”
“这几日宫中不是在验净嘛,你去御净房那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殷公公若是问起,你就说我让你过去的。”
小春子立刻明白了顾冲的意思,颔首道:“顾公公放心,小春子知道。”
顾冲用过了早膳,无事般来到了敬事房。
敬事房的人基本都在忙着验净,这里反而清净了许多。只有小顺子留在这里,伺候着崔执事。
“顾掌事。”
小顺子见到顾冲进来,讨好般迎过来。
顾冲点点头,指了指厅内,“崔执事可在?”
“在呢,您请。”
“还是先通报一下……”
小顺子轻笑道:“崔执事早有吩咐,顾掌事来了只管进去便是了。”
顾冲便不再客气,抬步走向厅内。
崔执事正握着茶盏,在厅中来回踱步。见到顾冲进来,眉眼皆笑。
“小顾子,你来了。”
“给崔执事请安。”
“免了,小顺子,上茶。”
顾冲见崔执事今儿红光满面,精神倍爽,便知道他的血压应该控制住了。
“执事这几日头可还痛?”
崔执事呵笑摆手道:“没有,还是你的法子管用,就连太医院的贺太医都夸你,好比再世神医。”
“贺太医过奖了,我哪里会医术,不过略懂些皮毛而已。”
“你这话倒让那些太医汗颜了,他们可是对我的病束手无策呀。”
“这个只是……”
崔执事一摆手,止住了顾冲的话,笑道:“咱们不谈这个了,怎么我听殷宣说,昨日你与御净房的曲公公还起了争执。”
“哦,一点小事而已。”
崔执事向嘴中灌了一口茶水,将茶盏放在茶几上,慢声道:“小事不小,大事不大。只不过你身在凝香宫中,我也不好多说。”
顾冲淡笑道:“无需执事出面,我自能应对。”
崔执事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有没有想过,来敬事房做事?”
崔执事这话让顾冲感到意外,这点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而且他觉得在撷兰殿挺好的,自由自在。
顾冲摇摇头,崔执事接着说道:“敬事房可是宫中权力所在,没有人不想来这里当差。就像昨日之事,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与你说话。”
“主子待我甚厚,我在九公主身边做事,足矣。”
崔执事摇头道:“公主总归是公主,若是公主出嫁,你又该去何处?”
“这……”
这确是实情,公主出嫁可以带走贴身侍女,可却不能带走太监。若是公主出嫁,自己还真不知去哪了。
“你年纪尚轻,总是要为自己前程着想。如果你有意,我倒可以帮你。”
“多谢崔执事提携,容我回去考虑一下,再来回复您。”
崔执事笑着点头,这才问道:“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吗?”
顾冲故作犹豫,谨慎说道:“是有一事,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但说无妨。”
顾冲降低了声音,道:“这几日我在宫中听到一些关于您的传言,所以特意过来……”
崔执事皱皱眉头,凝望着顾冲,问道:“什么传言?”
“他们说,筠梅殿的卢美人近来备受皇宠,是因为何掌事送了银两给您。”
崔执事脸色微变,沉声道:“你听谁说的?”
“宫中很多太监宫女都在言传,想来必是以讹传讹。只不过传的多了,总是对执事不好。”
崔执事没有出声,顾冲挑眼看了他一下,接着道:“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下人总归是下人,就怕传到皇上那里,那可真是麻烦了。”
“呵呵,美人受宠与否那是皇上所定,岂是咱家能决定的?这帮嚼舌头的下人,怕是没有吃过苦头吧?”
顾冲眼观其色,知道崔执事此时已经心生怒气,不如趁机再加把火上去,让它彻底燃烧起来。
“说得就是,若是查到最先嚼舌头的那人,一定要让他好好吃些苦头。”
顾冲翻翻眼皮,若有所思道:“就是不知谁最先说出去的呢?按说就算何掌事送了银子过来,也应该是避人耳目,知者少之甚少,难道是执事身边的人吗?”
崔执事立刻摇头道:“我身边绝无这等嚼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