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轻步来到桌边坐下,也未看向梁上天,自顾介绍起来。
梁上天一抱拳,道:“小的叫梁上天。”
白羽衣微微侧头,挑眼看向梁上天,淡淡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梁上天猛然觉得心中一颤,这女子的目光怎么如此冷峻。
“耕地老汉让我来的。”
“他什么时候死的?”
“半个月前。”
“怎么死的?”
“官兵围剿,乱战之时中箭而死。”
白羽衣轻轻点头,又问道:“双龙会伤亡如何?”
梁上天答道:“穿月剑谭青芳也死了,还有阙良,身受重伤。”
“这已是半月之前的事情,你为何才传来消息?”
“我也受了伤,这不才养好伤便去见了孙大人。”
“你伤在何处?”
梁上天讪笑出来,尴尬道:“我伤在难言之处。”
白羽衣弯眉轻动,目光向下望去。
她居然丝毫没有避讳,这般直视反而将梁上天弄得难为情。
“脱下来,我要验伤。”
“啊……!”
梁上天本能地捂住胯下,白曲依背转过身去,对那两人说道:“看仔细了。”
望着走过来的两人,梁上天咧嘴说道:“等等,这多难为情……”
“你自己脱还是我们动手。”
两名随从双眉紧锁,目透冷光,说罢就准备要动手了。
梁上天连忙摆手,无奈说道:“好吧,我自己来。”
脱裤子倒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当着两个男人面前……
梁上天伤口已经愈合,但伤处清晰可见,略有红肿,一看便是新伤。
两名随从退了回去,躬身道:“是刀伤,伤在要害处,半月左右。”
白羽衣没有作声,梁上天急忙将衣裤整理好。
“你在双龙会什么职位?”
片刻后,白羽衣转回身,目光依旧冷艳地望向梁上天。
“我并无职位,只在杨舵主手下听差。”
“双龙会会主囚禁在青州,还有谁知道?”
梁上天摇头道:“应该无人知道,不然他们早就去救人了。”
白羽衣细想片刻,慢慢站了起来,冷声说道:“你留在这里,这几日不许离开。”
梁上天见白羽衣似有离去的意思,讪笑几声,道:“白姑娘,我这赏银……”
“自会有人给你送来。”
两名随从打开房门,白羽衣丢下一句话。话音落时,人已经走出了房门。
太子府中,太子张震偕手中端着茶杯,踱步在厅中。
白羽衣站在一旁,美目随他而动,柔声问道:“太子,你作何打算?”
张震偕停下脚步,将茶杯慢慢放在了茶桌上面,锁眉轻道:“羽衣,你怎么看?”
白羽衣道:“依我看来,这倒是收服双龙会的绝佳之机。”
张震偕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救勾云龙?”
白羽衣点头道:“不错。”
张震偕面色忧虑,担心问道:“宣王囚禁勾云龙都未曾使双龙会为其效命,我若救了他,难道他就会为我所用吗?”
“未必。”
白羽衣轻轻摇头,接着又道:“现在看来宣王已经对双龙会失去了耐心,勾云龙在他手中已无大用。但若到了太子手中,却又是别有用途。”
“哦,有何用途?”
“我可以游说双龙会归顺太子,即便勾云龙不答应,也可以用双龙会来对付大刀盟,让其两败俱伤。”
张震偕听后细细一品,明白了白羽衣之意,微笑道:“将大刀盟参与围剿双龙会一事告知勾云龙,然后将放他回去,他必然会找大刀盟报仇……”
白羽衣轻轻点头,淡声道:“不错,能收为己用最好,即便不能也可借他们的力量来削弱宣王势力。”
张震偕呵呵一笑,赞扬道:“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果然不错。”
“那太子又该如何救出勾云龙呢?”
“这个……容我想想。”
张震偕也非等闲之辈,眼珠一转便有了计策。
“萧美人的父亲曾是青州刺史,因受其连累被押入青州牢中,现今萧美人已死,其罪当消。”
白羽衣微微一笑,太子所想正合她意,以此前往青州,是最好不过的理由了。
“太子还需谨慎行事,若是被宣王知道,他定会早做准备,只怕去时人早已不在牢中了。”
张震偕答应道:“这个我知道,明日我便觐见父皇,前往青州。只是,救出勾云龙后,若宣王反咬一口,我该如何……”
“太子放心,即使他想咬,也要有机会才行。救出勾云龙后,只需这样……”
白羽衣近身到张震偕身边,面纱轻动,一阵细语传入张震偕耳中。
两日后,宁王来到撷兰殿,将顾冲唤到阁房内。
“太子离京了。”
顾冲眼睛一亮,嘴角泛起轻笑,“是去了青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