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色的波纹分明轻柔似水,可碰触到虚空之中凝结起来的水纹之后,却好似利刃砍过坚冰,崩坏的崩坏,粉碎的粉碎,最后生生拼出了一个两相消弭。
女子见此,便将手指收回,却非是停手,而是轻轻碰触腰间悬挂的一枚精美的黄金铃铛,然后便有一声“叮铃铃”的声响传出,可与此同时,在袁天师的心底里响起的,却似雷霆大盛,震耳欲聋!
袁天师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于胸前掐诀,口中吐出一个字,“静。”
一刹那,就连九天之上的风都变得温顺了很多,一如他的内心,一般平静。
女子见状微微一笑,却也没有收回轻触腰间金色铃铛的手,而是将声音送入袁天师的心底,“久闻前辈大名,原以为这乱世之中,前辈将是人族最可以跳出纷争,逍遥于世外的那个高人,不料,竟也早早入了局,真是可惜。”
袁天师也好似雕塑一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变,开口却是如同寻常老叟一般,苍老的声音才一出口,就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南疆六大宗门之中,我原以为日月湖可以是那个最晚被扯进乱世纷争的,不料,却也早早现身于中洲,入局之深,比那万毒宗都不遑多让,你与你的师父,确实不同。”
女子笑容减淡,道,“日月湖非是我一人的日月湖,南疆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人可决的事情,前辈当知,南疆北上之事,乃是天数大势,不可更改。”
袁天师微微一笑,道,“吕玄身死,大势要改,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一人一宗乃至一国天下如何去做,才是真正的顺应大势,却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就像我今日现身于此,原本非我本意,可我既然来了,这一局棋,就要生出变数。”
女子微微低头向下去看,道,“前辈如何知道,你现身于此,不是这一局棋里,我们认为本来就该有的一步?”
袁天师也将视线稍稍下移,“此地今时,天象已然混乱不堪,可细究其根源,还是能够理清一丝脉络,我来此地,是那一丝天意指引,而非是下面那一分为三的妖儿摆弄的手段使然。”
女子抬头看向袁天师,笑道,“我曾听师父说起,前辈乃是算尽天下的奇人,可他也说,即便是前辈这般的,也有算不尽的东西,而且越是关心的,越是算不得清,所以说什么天意?既然天象已然混乱不堪,剩下的,就尽是妖意人意罢了。”
袁天师摇了摇头,“人意妖意,终究还是天意,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会坦然面对天意,可无论你信或者不信,天,就在那里,不曾改变......”
女子微微蹙眉,仔仔细细将袁天师看过一遍之后,轻哼一声道,“前辈莫要与我故弄玄虚,原本前辈今日不现身河玉城外,西南汉州之局势尚且存了一分变数,但既然你已来此,这一局棋便已然终了,不是一时一地或者什么人可以更改了!”
“那也未必,”袁天师用手中黑漆漆的拐杖朝下一点,盯着面前女子淡淡道,“今日,若是这河玉城复归人族,这一局棋里,被断了后路的,就不止是这一只离军了吧,我知道你们恐怕真的有心取了照水城,可那座益城,便是放在那里给你,你日月湖,可敢真的占了?!”
“前辈莫要唬我,如今这乱世,占了也就占了,有何敢与不敢?况且可不是我!!”女子哂笑一声,“至于说这河玉城,今日我既然就在这里,前辈便无法去破那妖族大阵,只要大阵不破,人族一方如何夺我河玉城?”
“谁说我......要去破那大阵?”袁天师听得这一番话,先是微微蹙眉,复又舒展开来,双手复又盖在拐杖之上,“到了这个时候,多说亦无益处,且看这一局棋,如何走,便是了。”
女子蹙眉。
九天之上,两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如同暗潮汹涌......喜欢望仙门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