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候大人说得很好,望川剑宗斩妖护道,守护的乃是人族的百姓,而非只是河玉城内的百姓,”洛川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甚至稍稍偏过些头,余光所及,已是河玉城中央天际再一次亮起的蓝色和赤色的光芒,“河玉城周边百万百姓,也还在等着我们护送北迁呢。”
中年军候自然听明白了洛川的意思,再看向他时,眼睛里已有了冷色,“小道长在威胁在下?我听闻望川剑宗从不干预俗世事务,小道长可是要坏了吕祖他老人家立下的规矩?”
“吕祖已逝,”洛川的声音也渐渐冷了,回头看向面前中年军候的眼神里甚至包含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如今这世道,当行另外一种规矩,那就是谁的拳头大,就得听谁的,”他的腰间,飞剑“噌”的一声出鞘半寸。
中年军侯狠狠皱眉,盯着洛川,却不敢轻举妄动,寒声道,“你要如何?”
洛川将飞剑还鞘,看一眼不远处仍旧安静站立的三个军侯,恢复了方才的淡漠,用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方才在军帐之中我已说过了,各军以千人为阵,由各军候自行掌控,快速出营,协助城内强者除妖,而后护送河玉城百姓北迁至未名城据守,以抗兽潮。”
中年军候稍稍偏头,余光扫过身后的其它三个军候,犹豫了一下,忽的从怀中掏出又一枚太守令牌来,冷冷道,“我奉太守大人密令南下,此时河玉城遭劫,河玉城将军王辉生死不知,我可临时调动河玉城军队,听我号令!”仟????d
那三个军侯皆是一惊,随即对视一眼,看向了面色淡漠的洛川。
中年军侯也察觉了三人的动作,将眉头皱得更深,稍稍后退了半步,看向洛川。
洛川却似对他的动作全无所觉一般,施施然伸出一只手道,“方才与妖夷战斗之时我的太守令被打飞了出去,不想是被军候大人拾去了,如今妖夷伏诛,应当还给我了。”
中年军候瞪了瞪眼,“你......!这枚太守令牌乃是太守大人亲赐于我的?!”
“太守大人亲赐你一个小小军候一枚太守令,让你潜伏在王将军的麾下?”洛川加快了语速,上前两步再次将手往前伸了伸,“还给我,否则......我斩了你这妖言惑众趁乱行不轨之事的叛逆!!”
中年军候面色巨变,侧头去看身后三个面色冷然的军候,一咬牙将那太守令丢给洛川,然后指着已然身死的年老军候道,“刘军候已死,他的部下应当归入我麾下,只有我......”
“不只有你,”洛川看都不看那中年军候一眼,而是冲着他身后的三个军候道,“原刘军候所属千人队一分为三,劳烦三位军候大人整编,我家师兄师姐已然探明,河玉城内这十方军营地下刻有妖夷大阵,不可久留,三位大人速去整军出营。”
三个军候朝着洛川抱拳行礼,而后转身飞奔离去。
洛川则走到一边,将随他而来又被那妖夷打得重伤昏迷的王明远的百将背起,侧头看向身后的中年军候,“我知道你这样敢于趁乱而起的人都野心不小,但我仍旧将你麾下的一千人给你,此番河玉城百姓北迁之路不会轻松,若你真的能行大事,北上之后,当有你一番机缘,记住我一句话,如今的孟娇阳给不了你想要的机缘,你想要的机缘,在百姓身上。”
一番话说完,洛川便背着那百将离去,只留下身后一个呆立半晌的中年军侯,一转身朝着军队集结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