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岑青茗,你能把我的那颗心还给我吗? 孙长邈决定住在李府, 除了有被李元朗强逼着的原因外,他还有个心思,就是想看看这姑娘怎么大闹李府。 可怜孙长邈这么大年纪,原本只是想看个戏,结果就变成了唱戏的。 孙长邈心内忿忿,这李元朗说什么都不肯让裴青松进府 ,他忍不住恶意揣测,觉得是怕那姑娘看中自己徒弟这才如此草木皆惊。 —— 只是回去的时候,孙长邈把房里的包袱叠的震天响。 什么人跟李元朗呆久了,都得没有意思,他要赶早把这事都处理完了离开京城。 问完以后还得问下原因,孙长邈觉得她是在质疑自己医术,有时候十句才会两句,她问多了,孙长邈就会说毒不死你的。 但除此之外,她几乎再不理人。 若是让他知道李元朗正为她不愿开口烦忧,他定要好好啐上一声。 他坐在书房,眼里看着那些官员间来往的书信,心里想的却是岑青茗这段时日的样子。 只要李元朗问鸣翠和鸾翠关于岑青茗的事情,她们的说辞就从未有过变化,一直都是:姑娘今日吃了饭,被孙神医施了针,便坐在房中没有动过。 李元朗听的心惊,他意识到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 他好容易盼来一场雪霁初阳,特地将公务全部后挪,然后便去找岑青茗商议出府。 彼时岑青茗正待在房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到李元朗的提议后,她似好一会才听懂李元朗的问题,良久才答:“出去干嘛,府里不好吗?” 见岑青茗没有兴趣,李元朗转口又道:“或者去集市也不错,东市满香楼的糕点最是软糯酥脆,绣春阁的钗环也最是别致精巧。” 李元朗这辈子从没这么绞尽脑汁地想让对方对他的话提起兴趣。 “随便吧。”岑青茗无所谓。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同行出去逛街,李元朗想让她能开心些,放开些胸怀,出门时特地绕了些繁华巷子。 陪姑娘家去,李圭哪能知道,他就喜欢和大伙喝酒打诨,他也不能跟大人提这个吧? 好容易找到个稍空闲的位置,一群小孩却在奔跑玩闹,差点撞倒了岑青茗。 如此一对璧人,外人眼中是天生一对,对他们这相拥姿态也都报以善意,周遭只要耳闻便全是溢美之词。 李元朗看着握拳站在一旁的岑青茗,也没了游玩的心思。 连带着接下来准备去的那几个景点也不在了考虑范围。 他知道她的难受,若以往那孩子冲过来时,岑青茗怎么可能会被他撞到,现在却只能倚在他怀里被众人喝上一句“英雄救美。” 马车外繁华一片,马车内如水沉静。 岑青茗当时在丰荣县看那些达官贵人吃的东西,此刻比他们更精致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岑青茗却又想到了从前聚义寨时椿子娘做的点心。 说完就自己钻研出了一个荠子糕,是用山里的野菜做的,味道苦不苦涩不涩的,娃子们吃了以后哭闹的更狠了。 后来她劫道的时候,遇到一个过路的行脚商,那人也没什么钱,跪在地上求她饶命,她也没要他银子,要了他手上的一包绿豆糕,带回去偷偷给娃子尝了。 得不到的时候总是在幻想尝试,真触手可及了,却又觉得当日的碎屑更有滋味。 “怎么会消化不好呢?”岑青茗手里拿着这碟子里晶莹剔透的糕点,她不知道这叫什么,但是却觉得比雪还要白,还软,做成一朵花形,中间嵌着红粉的花瓣,看着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这位姑娘说的对。”孟若华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旁,瞅了眼李元朗,又为岑青茗介绍道:“我们的糕点都是特意 孟若华在卫风进楼时就看到他了,她刚想和卫风打声招呼,卫风却目不斜视跟着前面那人走了。 上次李元朗在她这里要了两大盒不同的糕点,她狠狠宰了他一顿。 她悄悄上楼,借着拐角,偷偷观察他们,还好当时做这糕点铺的时候做了个上下楼,又没设包厢,这才能让她能觑上一眼。 反而京里人看到满香楼这别出心裁的格局,都抢着劲想到这里坐上一坐。 卫风抱剑皱眉几次用眼神示意让她离开,孟若华都视若无睹,反而赌着气更凑近了两步。 李元朗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孟若华,转头看了眼卫风。 “干甚么干甚么!”孟若华也生了怒意,撇开卫风的手,看着卫风怒道:“我是满香楼的掌柜,上来就是想问问我客人的意见,你凭什么什么话都不说就要拉我下去。” “你是满香楼的掌柜?” 若是别的女子肯定不愿抛头露面说自己是个行商人,但孟若华以此自傲,别人若问了,她定是要昂首挺胸应了的。 李元朗许久没看到岑青茗发自真心的笑颜了,见此,多看了孟若华两眼,又邀她落座。 岑青茗是因为在丰荣县时从没听说过女子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生意,她心生好奇,想多探听几句。 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聊的投趣。 应是政务上出了点紧急问题,李元朗皱眉听了后就要离开,但是转身看见仍和孟若华聊的津津有味的岑青茗,一时有些犹疑。 “你要先回去还是——” 李元朗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却好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身后手下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但李元朗却仍是不急不躁的模样,甚至还有闲心吩咐岑青茗的侍女怎么照看她,等李元朗交代完后,他对着岑青茗点了点头,留下卫风便离开了。 岑青茗再转过脸时就看到孟若华好奇又八卦的神情。 “没怎么没怎么。”孟若华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