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侧头解释:“虎寨用人明显与聚义寨不同,龙虎寨重于手下的狠辣,人心不齐,万事俱败,聚义寨却更重于手下衷心,岑青茗虽行事粗莽了一些,但在各类寨务事件上却颇为谨慎,不可小觑。” 李元朗冷笑:“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最终荀致远还是别开了视线,无奈道:“这话你只要能骗得住自己就行了。” 好半晌,才抬了抬脚步,叫道:“卫风。” 李元朗转过身看着他,那视线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沉声道:“昨夜看见了什么?” 李元朗默不作声,观察了他片刻模样,从衣袖里掏出张纸条给了卫风:“让李圭有所准备。” —— 黄翠翠正在拿六安出气,将手里的草砸向六安,抱怨道:“你难道都不会提点下小李先生吗?那么明晃晃的牙齿印你也让他那样进屋里啊!” “就怨你。”黄翠翠恨声道:“还有里面几个嘴上不带把的人,现在小李先生也不知去哪里了,大当家还怕我们出事,也不让我们出去找,你说万一小李先生真有点事,大当家会多难过。” “要真回了寨子,他们这群碎嘴的,我从早到晚操练他们。” “呵。”黄翠翠瞥向六安:“你再多说一句,你也给我一起操练。” 就这一回头刚好看见李元朗回来的身影,他忙拍着黄翠翠的肩:“看人不是回来了吗?” —— 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被人打趣一两句就受不了?就要跑出去了?嗯?” “没什么没,你拔什么菜用这么久?”岑青茗气道:“你知不知道我看见那小菜园子和村里附近都不见你的时候多着急。 “能耐了是吧?”岑青茗踢了他一脚。 “你这么大的男人,年纪也不小了,寨子里也呆了一段日子,跟屋里那几位也都挺熟的,这样还不好意思,那等到时候回了山寨几十号人打趣你,那你不得羞死?” “我,我没。”李元朗从衣袖里掏出一手野果,都是一些小小的果子,但浑圆莹润,闪着樱红的色,看起来品质就是上佳。 “我知道你挺爱吃的,前段时间你吃不下饭,你就吃这个,这两天我看你也没吃多少东西,我就想采点来给你。” “这些东西我要吃难道我自己不会去寻吗,还得让你费这么大劲,你如果真出事了,落在那群官府手里怎么办?” “才不会。”岑青茗扭过脸,嘴硬道:“你有腿有脚有脑子,该回来总会回来的,难道还等着我带着一群弟兄为了你一个人拼死拼活?” “行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岑青茗握着李元朗的手,徐步并肩走在乡间小道上,告诫道:“你要真走丢了,我怎么可能会不难过,所以你好好的别乱跑知道了吗?” “要是你真受不了那些人说的话,你就来找我。” ”我会给你做主的。” —— 原本岑青茗是打算阵法更换的第二日再回去的,这样稳妥些,那些官吏在山上也不容易找清方向。 此时万籁俱寂,只剩山里的鸟叫和虫鸣,月虽圆,但茂林遮住了光晕。 岑青茗他们都在各自身上用布条缠满了叶子,在这昏黑的夜晚中,隐隐看过去就像是一丛灌木。 待到时间一到,阵法转变之际,除了岑青茗外都无人有所反应。 那守卫的官差就守在那条道上,三三两两躺在一道,迷蒙着睡眼,脑袋都已然提悬不住,一下一下地点着头。 那细碎的声音立时惊醒了一个还算机警的小衙役。 第39章 婚服 “哪有人啊?”被吵醒的几个人看了下四周附近, 除了树就是林。 有人刚睡就被吵醒,没好气道:“在这山上不都这种样子吗, 一颗树旁跟着一丛,有什么好稀奇的。”和山鸡, 可惜这些日子待下去, 连这些打牙祭的东西都没了,就更没什么盼头了。 那人弱弱点了点头。 他心中一跳, 只是他这次不敢再随意出声叫嚷,顺着方向想自己摸过去看一看, 结果, 居然半天找不到路。 原本被吵醒还在骂骂咧咧的众人, 在绕了一圈又一圈后,终于意识到他们无法走出这个地方。 “我们,好像,鬼打墙了。” 岑青茗他们当晚回了寨子。 彼时岑青茗正坐在刘珠房间。 “没事。”岑青茗转了一圈让她娘好好检查,然后才安抚道:“这次就是时间久了些,但还好,事情都是顺利完成了,而且——” 刘珠看着眼前白胖晶莹的米粒,情不自禁伸手进去摸了一手,粒粒细米从她掌中滑过,又汇聚在一起堆积成一座小山。 而且是品质如此上佳的精米。 这些精米,刘珠不曾吃过,就算是以往村子里的细粮她都甚少接触,他们种出来的这些东西,越是最好的,越是得上供到官府去,这样他们来年才有田可种,有粮可食。 “这是官府的人自己送上门的。”岑青茗笑嘻嘻道:“咱们也来享受一下官老爷的待遇。” “没事。”岑青茗无所谓道。 刘珠把这个米袋收起来放在旁边,拉着岑青茗坐下,皱眉道:“我只知道你这次下山要处理点事务,却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久,千挑万选的一个成婚日子,竟这样白白错过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但她看了看刘珠的脸色,犹豫半晌还是说了:“没事的娘,我们做山匪的,哪会计较这些,况且,我和他昨晚已经拜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