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茗扒了两口饭, 嬉笑道:“好像也不是没有。” 岑青茗忙点了点头,闷着头又吃了两口饭, 突然问道:“娘,你觉得李元朗好不好?” “你也吃。”岑青茗看她娘把快把一半菜夹给自己了,忙把菜碟推到她娘旁边,转而护住自己的饭碗:“娘,你别这样,咱又不是吃不上饭,我们从龙虎寨那还拿了不少东西了,饭还是有的吃的。ot 说完,岑青茗垂着头吃着碗里的菜含糊道:“娘,你说他来照顾我行不行?” 岑青茗这回正视着刘珠,认真道:“娘,我没开玩笑,我也不是说因为杨起的事再想找个人,是李元朗确实还可以,我还挺喜欢他的,比起寨子其他人,他确实也更得我心意。” 刘珠欣慰道:“你到时候把他带来让我见见吧。” 这是李元朗在发现杨起的私欲后第一次踏进刘珠这间屋子。 李元朗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可这是我们确定关系后我第一次见你母亲。” 李元朗表面垂头赧然,转头却目光冷然。 岑青茗还怕李元朗紧张,回头安抚了他一眼。 又怕李元朗误会青茗会毁约,还特意强调:“还有,当日我说过,你如果有任何需求尽管提出,这句话不会因为你和青茗的关系作废。” 刘珠听得顺心,到底是外面呆大的,这孩子比青茗会说话多了,但也更多了缕忧思。 “只是青茗到底是我姑娘,我知道她点脾气,虽有些聪明,但性子莽撞,背负聚义寨这件事是她做过最坚持,最上心也是最小心的事了,可她对自己却向来疏忽,你别看她长得温婉,但她绝不是那种小意温柔的性子,你们成亲后,她放在寨子的心思肯定仍是比你还重的,元朗,你得给我个承诺,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刘珠松了口气,“还有件事,我之前听说你父母已逝,那家中可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刘珠脸上有些心疼之色,这孩子看着年纪和青茗也差不了多少,日子却过得更苦,也是实属不易。 椿婶做菜手脚快,但怕刘珠还没和李元朗谈好事情,在小厨房里一直拉着岑青茗干活,事倒是没少做,不过帮的都是倒忙。 菜,做得多,帮忙的椿婶也在推拒中被强按下座,饭间欢声笑语。 岑青茗却有些不愿:“娘,这东西还是算了吧,我想过了,反正好日子都没差,还是按之前选的日子走就是了,流程形式照旧,而且反正也都是一个寨子里的事。” “好吧。”岑青茗勉强同意,转而问道:“不过,娘,李元朗之前是寨外的,你说我要给他聘礼吗?” “什么男不男方。”岑青茗疑惑:“他嫁给我,我不出点聘礼是不是不太好?” 岑青茗却理所应当:“当然是嫁给我啊,娘,我是寨主,这个寨子里我当家,他在我寨子里吃我的用我的,难道还是我嫁他?我都想好了,他身子不行,以后就是我主外,他主内。” 刘珠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识过这种事,但到底是自己女儿,斟酌道:“这事,你问过元朗没有?” “那也好,既然你们二人都同意,就照这么办吧,元朗以前日子过得苦,青茗,你以后好好待他。” —— 刘珠给李元朗和岑青茗合的八字,婚期就定在三个半月后,比原定的成亲时间还提早 岑青茗和李元朗在一起以后,相处方式也没变多少,顶多见面的时间多了一些,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就在大家都以为万事皆定的时候,隔壁寨子却传来被清剿的消息。 六安匆匆赶到岑青茗身边汇报:“大当家, 邻县和新风县的所有寨子都被剿了,听说揪出匪寨七八座,三四千人。” “铁头岭?”那不就是之前她和李元朗被伏击的附近吗?几十万两银子刚好跟她丢的钱数目一致, 只是那寨子地处偏僻,寨子里人也不多, 武力也只是一般水平,竟然能从她手下夺走银票? ot清剿的都是在新风县附近的, 我们这边应该没事吧?ot 身边几个都是今日轮守站岗的, 听到口信报告了六安又一同赶过来, 在岑青茗面前, 几人言辞虽都在反驳官兵对寨子的影响, 但言语脸色间透出的慌乱却也实实在在。 聚义寨现在的位置可是岑山在这寻了五六年才找到的绝佳防御地,易守难攻, 可进可退。 几人点头称是出了房门。 等六安也离开后,李元朗才担忧道:“真的没事吗?好像这次来的官兵数量不少?” —— 陈枉住处虽在寨子,但地处偏僻,已到寨子深处,与峭壁为邻,偶尔天气阴沉,空中云雾垂落,甚至人就身处在云雾间。 “没办法。”岑青茗叹气道:“还得靠枉叔吃饭,就得多来孝敬您了。” “行,我这老头子就看在这酒的面子上让你进门。” 三人落座后,陈枉开门见山道:“出了什么状况?” 岑青茗也没再绕弯,直言道:“今天刚到的消息,新风县附近山匪都被官兵清剿,也不知他们会否过来,枉叔,您这段日子辛苦一点,寨中我也吩咐过他们这段时间先别下山了,只是其他人,上下的路需要您多照看了。” 李元朗坐在一旁全程听到尾,他在来见陈枉的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上下山的所有玄机都是出自此人只手。 李元朗垂眸细思,李圭已按他的交代将事情布局下去,新风县山匪已除还剩些漏网之鱼也不成气候,千手佛嫌疑已消,现在就剩这个寨子,而通往寨子的入口,也就只剩他了。 李元朗回头眼神擦过陈枉,笑着向岑青茗应是。 陈枉站在屋前,拧着眉往嘴里吸了口烟,才反问道:“你真打算跟着小子定下来了?” “你们姑娘家家就知道看个皮囊。”陈枉白了岑青茗一眼,嘴里吐出一口烟:“我倒觉得这小子长得不像好人。” 半晌才回道:“枉叔,你别是嫉妒他吧?”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岑青茗讨饶:“枉叔,你还是这样子有人气。” “放心吧枉叔。”岑青茗回头笑靥如花,比着山间刚开的春花更为烂漫:“他就一个破书生,而且,就一个男人而已,我难道会管不住吗!” 李元朗就在山壁处等她,见岑青茗出来,轻声问道:“怎么,枉叔不满意我吗?” 李元朗腼腆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还怕他对我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