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在旁边听了差点喷茶,更何况这店小二,他脸上笑意骤无,“客官,您说的这些我们这没法给,您也要不起。” 店小二瞬间来气了,直接把两人赶了出去:“没钱来吃什么饭!来这寻开心吗?!赶紧滚!” 这对男女长得都挺一表人材,怎么就不是个正常人呢! 李元朗活到那么大跟着岑青茗后真是一路被开眼界,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进去就是为了被赶出来的。 她吃的香玩的爽心情也高兴,李元朗恭维道:“我先再学习吸收下老大刚才的操作。” 等夜幕低垂,行人渐稀时,酒楼门口才出现那四个被岑青茗作为目标的酒囊饭袋。 他们越发笑得放肆开怀,几人哼着小曲唱着小歌从胡同处路过,突然“啊”的几声尖叫似被人扼住断在喉腔里,远处看来这边仍是一片平静小巷,除了窜出一只野猫。 黑夜中李元朗眸色幽深,他看着手里的钱道:“确实。” 不过比起最初赶路的焦急,回去的路上倒算得上轻松,没有了龙虎寨的人追赶也没了出手宝贝的焦急,岑青茗和李元朗也算是放松了下,变故是在最后一天发生的。 带头的居然就是黄姚! 黄姚脸上假笑道:“侄女,看在我从小看你长大的情分上,你把钱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哦,放我一条生路,那他呢?” “哈哈哈,原来小青茗也有了情郎了,也是,到年纪了,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瞑目了,自然我也会放了他的。” 黄姚活这么大也不是傻子,使了个眼色让身旁的人过去。 话落,岑青茗掏出藏在怀中本来想送给母亲的胭脂盒洒了出去,过来的大汉被扑了个劈头盖脸。一时乱了阵脚。 岑青茗即使武功再佳,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到底还是落了下乘,她一咬牙砍了旁边一根抱臂粗的树,树身连带着枝桠上的残霜晃荡着砸向身后的人群,岑青茗抓起缩在旁边的李元朗迅速蹿了出去。 岑青茗也没有办法,这鬼地方现在一眼能望到底,根本藏不了人她只能把身上的银票塞到他身上,强调:“我的身家性命可全在你身上了!这里离寨子不远,往西走就能到刘家村,你之前呆过的,让他们找人来救我。” 后方的人声越来越近,岑青茗推了李元朗一把,朝李元朗相反方向跑了出去。 不过拖后腿的没人了,岑青茗一个人倒是硬拖了很长时间,她没头没脑地一直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想着李元朗大概马上也找到帮手了,就打算找个地方稍微掩藏下,结果就看见前方不远处她以为已经安全到达的李元朗正被一个黑衣男子追杀。 “大当家,我,我钱都被他给抢了!”李元朗嘶声指控。 第8章 做局 岑青茗忙捞住倒下的李元朗,反手再砍了卫风一刀,卫风转身离开,李元朗捂住伤口躺下,本还想再追卫风的岑青茗只能回头照看李元朗。 “大当家,我对不起你,你赶紧走吧。”李元朗看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岑青茗幽幽道。 “闭嘴。”岑青茗把身上的衣衫撕成条裹在他的伤处,回头再把路上的血迹清除了一下。 远处,这颤动感带着大批人马喧闹的声音一同飘了过来,连因为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李元朗都有所感知。 “你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岑青茗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这人救过自己一命,她也得帮他一回。 岑青茗把已经昏迷的李元朗拖到石头后掩藏,再捡了点枯枝落叶埋在他的身上,随后在离此十米开外找了个易跑难追的位置。 这距离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晰,但领头的对手下的怒吼“说好的山匪呢,怎么连根忙毛都没看到”时还是让岑青茗 看来阴差阳错这群官兵帮他们赶跑了黄姚一行。 岑青茗心里冷笑,就这派下来剿匪的光雷声大了。 —— 卫风打断了他的遐思。 李元朗这时才发现,卫风背对着他坐在他床头的椅子上,李元朗捂着胸口的伤处咳了几声:“你怎么在这?我睡了多久?” 李元朗起身时牵扯到了伤口,吸了一口凉气咬牙道:“今日之事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是的,一切都是李元朗的安排,由李圭出面买下千手佛再放出风声让黄姚前来搅局,卫风趁机把钱款抢了回去,他再借计以身遇险替岑青茗挡下一刀,岑青茗以为阴差阳错救了他们的官兵也是他的安排。 “你把钱交给李圭了吗?” 李元朗沉脸,此刻才终于露出他朝中重臣强势不容辩驳的真容:“你去跟他说,让他再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 卫风称是。 照顾他的老妇人仍是第一次在这里照料他的那位,名叫宛娘是个寡妇,膝下已无儿无女,大家都叫她宛婆,宛婆从外面回来看到李元朗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微斥道:“虽说今日有些日头,但冬日风寒,略吹会就能把你这没养好的身子给伤了,你也不晓得照料下自己。” “宛婆,没事,我就略坐坐。” 李元朗嘴角挂着浅淡笑意,点头认错。 李元朗其实想问很久了,趁着此刻,他凑近宛婆帮着她一道择菜假做闲聊问道:“宛婆你是怎么认识大当家的?” “你说青茗啊。”宛婆叹息道:“青茗救了我的命啊。” 宛婆笑了:“你别看青茗这样,但是她心地是好的,我们这整个村子要不是青茗照料早都散了。” “你能跟着她,说明青茗很信任你了。” “怎么会呢。”宛婆就像个给自己孩子们调理矛盾的大长辈,劝慰道:“要说拖后腿,不如说我们村子拖得更大,你看还有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婆子,青茗从没嫌弃过,你只要够衷心,好好听青茗的话,她不会亏待你的。” 李元朗好奇:“怎么救的?” 宛婆说的不多,但信息量极大,李元朗陷入深思,丰荣县一直以来就与它名字一样,是一个颇富足的地方,但这里的百姓却连饭都吃不饱,而每年朝廷从丰荣县收上来的钱却总是数一数二的多,这中间到底有何问题,还有这丰荣的知县,百姓各种溢美之词称颂之句在京里流传,在宛婆嘴里却是一个一文不值的贪官污吏。 最后李元朗把岑青茗押着坐到了屋里唯一的一条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