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丢下我 谢庭玉神情微顿,半仰着头,眸中只能盛得下她一人身影。 梁家女卫看准时机,自山上冲下,与敌人厮杀在一起。 “月儿……”谢永安跪在地上,将女子拥入怀中,指尖不受控得颤着,瞧见她雪白的脖颈溢出鲜血,愈发惊惶。 谢永安动作幅度不小,不慎将藏在袖口里的药甩了出去,可眼下,他实在无暇顾及自己,只想替边月止住血。 边月倚在他怀中,余光扫见那抹白色,指尖朝前探去,攥住白瓷瓶,递到谢永安面前。 边月双眸亮晶晶的,抿唇笑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不过是划伤而已,不打紧的,你身子要紧,先吃了药。” “若你出了事,我亦不会独活。”边月笑容清浅,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话,“他们轻视我是女子,故而我才有法子近身,趁机得手。” 谢永安心口阵痛,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小声啜泣着,眼泪滴滴砸落在她锁骨上。 - 四皇子的人系数倒下,谢庭玉收了刀,转身朝着东侧跑去。 谢庭玉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却好似带着笑,“夫人真厉害,来救我了……” 谢庭玉心头刚升起的感动刹那间烟消云散,无奈问道,“城中可是出了乱子?” 谢庭玉瞬间了然,眼睛亮起,沉声道,“还是夫人聪慧。” 梁晚余推着他的胳膊,轻声催促着,“快动身,嫂子那儿有我呢。” 见姑爷走远,绿柳这才上前,低声道,“小姐,那位夫人受了伤,属下身上常备着药,也会包扎,您看……” “是。” 大元九二年,突遭宫变,皇四子容笙得外戚助力,起兵谋反,定远侯领兵镇压,击溃敌军,容笙贬为庶民,择日问斩,纯妃周梅箐及周氏一族满门抄斩。 “老臣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众人顺势起身,不敢怠慢半分。 “朕这几日常在寿康宫中与太后议事,商议过后,朕决定免去几个不甚重要的规矩。”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烁挑眉,沉声问道,“依高太尉看,何处不妥?” 容烁耷拉下眼,没再开口。 高太尉沉了脸,刚想反驳,却发现古子卿所言句句属实,让他无从开口。 谢锦华不明所以,老实巴交的站在原地,眼瞧着同僚走了个干净。 闻言,谢锦华脸色突变,忙不迭跪在了地上,扬声道,“圣上,不知犬子犯了何错,触怒龙颜……” 谢锦华悻悻起了身,擦了擦额角的虚汗,低声道,“臣多谢圣上体谅。” “若非定远侯独女机敏,这位子上坐的便不一定是谁了,朕心怀感激,决心大赏国公府和定远侯府。” 谢锦华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脑袋,高兴地忘乎所以,从大殿走出来时,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 “小姐,老爷才升了官职,有不少贵女都给您递了请帖,邀您赴宴呢。” “都是些趋炎附势的,有什么好瞧的?”李黛鸢一手捏着枝芽,一手持着剪刀,正犹豫着该从何下手,“瞧瞧里头有没有晚余的,若是没有,一并拒了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黛鸢也扬起了嘴角,话里话外掩不住得意,“这便是我亲选的朋友,危难之时伸出援手,得利之时也不会忘了我。” 李黛鸢剪花的手一顿,下意识回眸,低声问道,“赵靖川?” “婢子还纳闷呢……宫变那日,您要婢子去打探镇国公府的消息,婢子还没出府呢,就见外头围了许多人,一问门口的小厮,才说是赵家军,都是得了赵小侯爷的令来保护咱们的。”松枝想不通,小声喃喃道,“小姐与小侯爷非亲非故的,为何他会派人过来?” “……是。”松枝猜不透主子的心,只得点头应下。 - “爹,你说的是真的?”谢庭玉猛地起身,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圣上当真则了我做镇北将军?” “老爷,庭玉如今早就和当初不同了,你就放宽心吧!”卫氏嗔怪似的瞪他一眼,面上尽是骄傲,“我儿懂事了,能给家中争光了。” 谢锦华睨着他,勾起唇角,眼底溢满了笑意,“新君上位,定是要忙着科举广纳英才,届时,你大哥再取个功名回来,圆了他的梦,你们兄弟俩齐心协力,一定能让国公府回到往年荣光。” 卫氏抿唇笑笑,旋即想到了什么,朝着谢庭玉开口说道,“你给各家都散去请帖,你提了官做,自然要宴请,这可要舍得,今儿先吩咐小厨房,多做些好菜,咱们一家聚着好好吃顿酒!” 谢锦华端着酒杯,扬起笑来,沉声道,“庭玉呀,今日高兴,你可得好好谢一谢晚余。” “夫君先等等。”梁晚余拦住他的手,眉眼温和,笑容明媚,“我这段日子喝不了酒。” 梁晚余摇摇头,抿唇失笑,“我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自然是饮不了酒的。” “三个月……”谢庭玉失手打翻了白玉酒杯,惊得站起身来,视线落在她小腹上,眉眼凝重,“前不久你策马赶去常青山救我,肚里就……就揣了个孩子?” “晚余啊……”卫氏瞪圆了眼睛,指尖都在发抖,“母亲知道你胆子大,但没想过你胆子这般大呀!你……你怎么敢的?” 谢锦华眼下也顾不得吃酒了,双手紧握成拳,小声道,“这……回来后可找黄仲瞧过来?” 闻言,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谢庭玉心有余悸,刻意将酒壶拎远了些,生怕梁晚余一个不留意拿错了杯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