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安面上挂着笑,视线落在茶盏上,眼底尽是柔情,就差把幸福二字直接写在脸上了,“与月儿成婚,是便宜我了。” 赵靖川摇摇头,神情随和,“安平王被贬为庶民,入了牢狱,其党羽悉数落网,只一人逃了。” “从前的礼部尚书,慕容晖。” 赵靖川低声叹气,无奈道,“不知他从何处得了消息,留下家中妻儿和老母,什么都没管,只拿着金银珠宝偷着跑了。” “这倒是小事。”赵靖川摇摇头,语气低沉,“他妻子宋氏得知他跑了,一时气急,也无心顾及夫妻情分,将他养的几个外室都说了出来,只求找到慕容晖,将他绳之以法。” 谢永安顿住,突然想起这号人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慕容晖的外室……陆嫚嫚?” 瞧着谢永安面色不对,赵靖川眉头微蹙,沉声道,“她曾是你们府上的妾室,所以我想着该跟你说一声。” “我明白。”赵靖川颔首,压低了声音,“科考在即,圣上命太子监考,永安兄要早做准备。” 话分两头 边月较之前大不相同了,如今的她是国公府上下都认可的大少夫人,出行在外也配了两个手脚利落的丫鬟,不失体面。 “少夫人,这些活计婢子来做就是了,您有何苦亲自跑一趟?” “哪有那么金贵?从前我在村子里,那些脏活累活还不是照样干?”边月面上忍俊不禁,抿唇笑道,“再者说,我是来给母亲和夫君挑选东西,自然是亲力亲为的好。” 走不出百步,就连一个佝偻身影跌跌撞撞的朝这边冲来。 那人没抓到边月,心有不甘,扯着嗓子喊道,“小月,我是你娘啊!” 听到龚翠莲的话,两个丫鬟也是一愣,拦着她的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龚翠莲红着眼,面上逐渐狰狞,“小月,娘知道自己错了,牢子也蹲了,你就把耀祖还回来吧!” 虽早就对这个亲娘失望至极,可再次见到她只认儿子的模样,不免还是会有些心痛。 “怎么会……他分明是领着人去找你了!”龚翠莲眼泪落下,心中悔恨交加,“小月,你就当是娘那段日子被鬼迷了心窍,如今耀祖不见人,他那几个玩伴也不知所踪,村里都在跟我和你爹要人,交不出人来,就要我们赔每家二百两银子!” 边月面上仍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话已至此,多余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有闲工夫拦我的路,倒不如去报官,让官府去查他们的下落。” 说罢,她对上边月的眉眼,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 边月轻笑出声,眼底闪过讥讽。 边月面露愕然,就连两个丫鬟也是一脸看疯子的神情盯着龚翠莲。 往下说去,龚翠莲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慌乱慢慢变得底气十足,“你瞧瞧你身上穿的用的,随随便便加起来也有二三百两了罢?对着亲娘,你就这么小气吗?” 边月笑了,活生生被气笑的。 “你当真以为,我拿你这副无赖样子没办法吗?” 边月瞧着她,眼神不似先前那般天真,面上是龚翠莲从未瞧见过的自信和从容。 龚翠莲当场石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对自己毫无敬重的人会是自己那个畏手畏脚从不敢正眼看人的女儿,“小月,你……你不要娘了?” 说罢,边月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边月……”龚翠莲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背影叫骂,“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就该在生下你的时候就掐死你!免得让你长大了祸害全家!”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若是再将黑心思打到我头上,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你!”龚翠莲脸色涨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而后又是深深的恐惧绝望。 龚翠莲害怕到身子剧烈颤抖,甚至不敢想象后果。逢此时,侧边突然走出一个小姑娘,打量了她半晌,才勾唇笑道,“龚氏对吧?我们主子有个好差事找你。” 日头半落,将路上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街边的吆喝声比晨起弱了些。 卫氏正插花的手一顿,诧然抬首,低声问道,“云和公主?” 卫氏不明所以,喃喃道,“她来做什么?” “是!” 卫氏在堂中等了一壶茶的时间,外头才隐约传来些动静,抬眸望去,瞧见了被七八个婢子簇拥着走进来的云和。 “臣妇见过云和公主,公主万安。” “国公夫人不必多礼。”容珃面上挂着浅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镇国公夫人风韵犹存,美貌依旧,我心中倾慕,早就想见见您了,这不,一空下来,特意上门拜访。” 容珃抿唇笑笑,瞧着可人,“我贸然登门,实在失礼,故而给夫人买了小礼物,您打眼瞧瞧,看喜不喜欢。” 卫氏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喜这个婢子的说话语气,可奈何云和公主就站在这里,她纵使不悦,也不能表露半分。 盒子打开,里头的确放了条手串,上头的珍珠各个圆润光洁,一瞧就不是凡品。 如今一瞧这,再结合西青的口气,卫氏反应平平,只当她是在外城生活的太久,还不适应盛京的繁华,说了句,“公主客气,实在是破费了,里头备了好茶,还请公主移步。” 这样稀贵的物件,谢永安那乡下妻子怕是一辈子也送不上罢? “云和公主今日前来……并非是想与臣妇闲聊这么简单吧?” 容珃扬唇笑笑,露出两个小梨涡,瞧上去人畜无害,“我的确是有事前来。” 恰逢此时,外头有小厮进来禀告,“夫人,大少夫人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