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不停咬着颜方毓的袖子,催促对方赶紧带自己回去。 “之前你埋怨我,说我给他们上课,却让你干看着。”他说,“那今天就让他们干看着,我只给你一人上的因果课。” 容秋眼前倏然一暗,只见数不清的因果线显了出来,向四面八方无限远出延伸而去。 容秋还卧在老婆的怀里,对方似乎是施了什么术法,两人像是被裹在一个巨大的白茧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线都从茧外继续向远处延伸,令容秋除了面前的人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颜方毓将容秋托在手心里,离他远了一些。 ……好,好粗! 容秋还记得自己跟天牝津之间的因果线,虽然只有头发丝粗细,但也已经算比其他人显眼许多的存在了。 果然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婆吧! 但还处于兴奋之中的小兔球并没有发现。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因果线,”他说,“无论天涯海角,都有因果让我们紧紧相连——” 是错觉? 颜方毓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字一顿道。 这几天云压得很低,天有些阴沉,傍晚的时候,山中落了雨。 半夜时,一声闷雷将本就睡得不很安稳的小兔球吵醒。 那张惯常含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窗外落雨的目光有种深秋的冷意。 “怎么,是我开窗户吵醒你了吗?抱歉。” 这样大的雨,这样轰隆的雷声,早已经不是一扇薄薄的窗纸所能阻隔的。 好像在问,怎么了呀? 雨下得很大很大,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 容秋似乎能听见山坳中有人的喧哗声,被藏在重重的雨帘后,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颜方毓把他又抱得紧了些,另一只手伸出窗外,似想要接落下的雨水。 铅云遮蔽星月,屋外黑如浓墨,唯有角落的烛台摇晃着火星,朦胧映亮着方宇中的两人,颜方毓的五官半明半暗。 “——轰隆!” 他有点害怕,这是一代一代的小兔子刻进骨血中,对于暴风骤雨冲毁兔子洞的恐惧。 颜方毓收回手,陡然变得干燥温暖的手掌安抚性地在容秋背上拍了拍。 暴雨一直持续到今晨,临近中午时才堪堪止住。 书院匆忙组织救援,昨夜容秋隐约听到的动静就是这个。 万幸的是被学子们都只是轻伤,没什么生命危险。 塌啦! 包括经辩学教所在内,清明书院许多屋舍坍塌损坏,亟待修缮。 书院当即发出通知, 说教所中芥子须弥间灵流崩断, 一时之间难以修复, 紧急共同商议后决定修改观战地点。 细则还未发,更改细则的通知就先来了, 任谁不说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