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腾”地一下从被衾中直起了身, 板板正正地跪坐在床榻上, 吭哧吭哧地开始解释。 到了颜方毓这个境界, 每一滴鲜血中都蕴藏着磅礴的灵力。 所以容秋的祛尘诀不管用, 只是因为这血液中力量太盛,他一个小小的练气期弹压不住。 所以小兔子能有什么错呢? 不过颜方毓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被这浓郁的血腥味刺得皱了下眉。 容秋猛然止住了话头。 好在他本来就一副富贵公子的模样,倒不显什么弱势, 只平添一份慵懒。 见小兔子结结巴巴的解释声忽地停了, 便停下披衣的动作,向那边分去一眼:“嗯?怎么不说了?” “怎么了?”颜方毓看着他,明明说着调笑的句子,却因声音刻意放轻而显得语调格外柔软,“因为衣袍是你替我脱的,所以就连穿上时也必须不假人手吗?” 颜方毓端详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妥协般轻叹道:“好吧,那——唔!” 平时颜方毓尚且能托得住他,然此时暗伤在体,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撞,两人一同跌回枕头上。 那场景莫名像一场你情我愿的拥被而眠。 他的脸颊贴着身下人的胸膛,能听见对方薄薄的衣衫下清晰的心跳声;鲜血已被祛尽,缭绕鼻尖的是那阵容秋一直很喜欢的清淡袖香。 不知是不是被连续两段的识海神游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明明只是分开了一个上午,他却觉得自己好似已经一辈子没有与颜方毓见面了。 虽然没办法化为原型,但好在老婆好大一只,可以轻松环抱着他。 恍然间,生出一种当他还是只小兔子的时候,被娘亲笼在手心时那种满足又安心的感觉。 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人,忘记了娘亲关于上学的嘱咐,忘记了爹爹关于骗只兔崽的叮咛。忘记了不公的天道,忘记了千千万万个同自己相似的生灵,还在等着一个人去代天行道。 小兔子不用考虑上学与生崽,只需要吃喝玩乐、一个暖和的兔子窝,和一个令兔心安的怀抱。 但自己只是一只小兔子呀,容秋麻木地想着。 他只想要这个人,只是贪恋这个怀抱,其他的都不欲去想。 容秋十分满足地在颜方毓胸口蹭了蹭。 仿佛被颜方毓的动作鼓励了一般,容秋又使劲往对方怀里钻了一下。 似是不太适应,又像是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奇怪,颜方毓忍不住小幅度挪动了一下身体。 颜方毓无奈:“……你当我是纸糊的人吗?” 颜方毓被他这眼神看得简直没脾气。 “我没事的。”容秋小声嗫嚅,雪白的小脸在颜方毓胸口蹭了蹭,像只刚被捡回家的流浪小狗,一副片刻也不愿意同新主人分开的模样。 颜方毓微微一滞。 容秋没听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