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一团蚕蛹般的银白线团飘了起来,颜方毓微摇折扇, 让台下学子看银团最上与最下面延出的两根线。 因线穿透头上房顶, 果线没入脚下地面,不知尽头在哪。 殿里殿外的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大多数情况下,连接血缘亲人的因果最粗,爱侣好友次之,一面之缘的路人恐怕得十个搓在一起才能被瞧见。 遥觑镜外的容秋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又比如墙头上那些蹭课的清明学子们,虽然也有一根线与天牝津相牵,但肉眼可见地十分细弱。 其中正有一根莹莹发光的因果线连在容秋的胸口。 一节因果课好不容易有了点参与感,容秋扑了扑这些因果线,胸前的细线一阵晃悠。 但天牝津的那几个好友的因果线要比他的更粗,且亮一些。 他们坐在一起互相挤眉弄眼。 “但还是咱们小宁更胜一筹。” 说罢,几人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容秋分辨了一会儿,觉得这应该就叫做老色批的共鸣。 闻言,他冲周围友人们翻了个白眼,嗔骂道:“上课呢,正经点!” 颜方毓等了一阵,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便轻挥折扇,将不重要的因果线都隐去了。 他身上的细线只残余几百根,殿中顿时显得宽敞了不少。 台下响起轻轻的吸气声。 天牝津身上所有的线都是半透明的银白色,并无代表功德的金线,倒是有数不清的浅红色细线从他头顶延伸到天上。 颜方毓抬手在那团红雾中随意挥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业障不少啊。” 正想开口剖白,却听身旁人笑道:“平日里伙食挺好的吧?” 还是生吞小活鱼的那种!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不亲手杀的不算吧……一头猪我若只吃了一块肉,怎么这杀业也不该算在我头上吧?” “一饮一啄早有定数,你们担心的这些天道自有计量,”颜方毓并不正面回答,只像个神棍般说道,“于你们来说,只要对世间生命常怀敬畏之心便好。” 天牝津担惊受怕地上台,最后心有余悸地下去了。 因此,当颜方毓问还有没有人想看一看因果线的时候,台下诸生的反应便与之前的冷场迥然不同了。 “我不是兽修!平日吃素!头上肯定没红线吧?” 就连殿外围观的学子也举手想看,却被颜方毓一句“缘分未到”给回绝了。 他也想看啊!他想看看自己和老婆的因果线长什么样子啊! 哄闹之中,竟还发生一件趣事。 谁知术法一显,一根比两人间线更粗的因果线从男学子身上延了出去,正正巧连在窗外看热闹的一位女学子身上。作为道侣的女学子立时勃然大怒,要求男学子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