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容秋顿时大惊。 颜方毓饶有兴趣地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堂堂无尽海总领宫，读你一只小兔子的心思还不是手到擒来？” “颜仙君谬赞了，”笛昭温声解释，“教所里被我布下了不少加持阵法，再加上容小郎君未加修行，神宫不稳，他的心音才会如此不加掩饰。” 容秋以前从未见过这种能听人心音的功法，从颜方毓的袖摆下探出脑袋，忍不住说：“那也好厉害！” 容秋双眼发亮，一个“想”字还没蹦出来，却被身旁的颜方毓捏住了肩膀，把声音按了回去。 “自然不用，”笛昭摇了摇头，“只是容小郎君仅一个照面就能将心神守住，很是有天赋，能入我无尽海也说不定。” 笛昭“嗯”了一声，笑道：“大部分学子都像你刚刚那样守不住神宫，他们修行不到家自然互相听不见，可心音四散，在我听来就像逛大街一样呢！” “但有时候也会很有意思。”笛昭巧妙地略过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容秋：“哈哈哈哈哈！” 一通笑完，容秋俨然已经捧着肚子从颜方毓身后挪了出来，像只被食物逗弄出来的野生小流浪，大胆向人族靠过去。 笛昭拖长音卖了个关子：“还有啊……” “人心如深渊，过度窥探必自食恶果，”一旁安静了许久的颜方毓冷不丁出声，“领宫不是百年前就已经有所明悟了吗？” 院中被这陡然锋锐的气势压得静谧一瞬。 “诚然，我知晓笛领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自是不惧深渊的。”颜方毓的话语拐了个弯儿，落在容秋身上，“但我家这只小兔子年纪尚幼，正是乱花迷眼的时候，领宫就不要教给他些出门闯祸的本事了。” 话说到此，笛昭自然顺着台阶就下：“仙君说的是，不过我等刻苦修行，自然不是专门修来听人壁角的。” 颜方毓：“……” 笛昭笑得停不下来：“小羽天授其身，跟旁人有异也是应该的。” 那株翘了他师尊墙角的仙葩，在天地为鉴跟颜方毓不期而遇的时候，还明里暗里嫌弃颜方毓碍着他们师徒俩二人世界。 而天地为鉴则是连绵的雪巅中最高的一座，如一根擎天玉柱立于天地之间，山顶似是被人一剑削平，又被天衍宗高祖施了术法，表面如湖如镜，倒映着头顶丝绸般的天幕。 便如同夜色倾泻，星河倒转，人置身其中，仿若银河星汉仿若触手可及。 虽然颜方毓在这里也没卜算出容秋的名堂，但其在天衍宗的地位依旧毋超然。 “单身狗看什么星星。” 其人如是说。 倒是他师尊拨冗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