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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欲没解释这个画的真实性,只是话锋一转,“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真实?”黎恺臻思索了一下,嘴里面叼着小布丁的木棒,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照片给楚欲看,“你看这个,我觉得我这个就挺真实的。”那照片上的是筒子楼侧边的爬山虎。黎恺臻往后翻着,她相关的照片弄了一个影集,爬山虎的叶片慢慢从浓密变得稀松,然后到刚刚抽芽以至于最后的只剩下泛黄的枝条攀附在筒子楼灰白的墙面上。她这几张照片,完整地记录了一个时节。从初春到初夏。黎恺臻兴致突然上来了,又开始翻别的照片给楚欲看,并且兴致勃勃地介绍,“你有没有印象,这个是当时在南锦一楼厨房的那个窗户,花虽然是假的,但是在傍晚拍出来很有意境。还有啊……从这个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秋千架子。”她又翻到一张,正是在外面拍摄的秋千的照片,来回翻给楚欲看,“看到没有,这样就有连贯性了,会给人一种连戏感,嗯……是连续的连,戏码的戏。哎呀,反正就是一种……”说着说着,黎恺臻自己都焦灼起来,她不太说得明白。楚欲虽然也不能肯定自己完全揣摩出了黎恺臻的心思,但是大概还是能理得出来的。她说道,“像是电影片段那样吗?在一个场景里面进行架构?”这话说得不错,黎恺臻打了个响指,“可以这样理解,就是虽然是使用不同的机位,乃至于拍摄手法,但是要从一些细节里面体现是在同一个场景里。当然,这只是针对这一个场景而言,类似不能有穿帮镜头这样。”说起这些,黎恺臻眼里笑意更盛,她说起拍摄手法,正好借用了前段时间在电影院看到的《蝴蝶的巢穴》的前作《茧》。她对楚欲解释道,“之前我们看的那部电影,网传有一部前作,叫《茧》,这部电影的拍摄手法就很猎奇,观影的时候能感受到是在一个地方,但是在拍摄手法上,却给人一种隐藏在黑暗里面的窥伺感。就比如是躲在床底下就只拍摄主角的腿部以下部位这样的呈现方式,给观众带来的角度可能就是直接以拍摄人的角度去看待的,这比那种导轨式的拍摄手法要奇特得多。所以会给人观影过程中很不舒服的感觉。”楚欲微微纳罕,她听得一知半解,但确实能够感受到黎恺臻的情绪变化。她疑惑道,“你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为什么当初不选相关专业呢?”楚欲对于黎恺臻的学习情况知道得不多,她也不太确定黎恺臻选择的专业是不是自己喜欢的。或者也是没有机会提起,所以楚欲确实不清楚黎恺臻到底喜欢什么。就像曾经她听到黎恺臻唱歌,便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可以将唱歌发展成自己的专业工作什么的进行培养。这在从前,确实是有可能的。但是唱歌这个爱好,大多数情况下,是个人应该偶尔都会哼上那么几句,只是看唱得好还是不好了。可如果是刚刚黎恺臻说的这些,真心热爱的话,完全可以在当初选择相关的专业进行学习的啊。听到楚欲的话,黎恺臻愣了愣。说实话,她不知在什么时候,确实想过有机会的话,拍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这对于黎源的帮助不大。而且黎恺臻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将这门爱好发展成工作,遂也不了了之。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黎恺臻呼了口气,眉眼松懈下来,摆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这有什么的,你喜欢画画,你当初不也是没有学吗?”反正就算是楚欲选择了和绘画有关的专业,但她最后也是退学了,所以黎恺臻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楚欲也没生气,甚至不以为然,她笑道,“那又如何?”她眉梢轻挑,回身望着黎恺臻的眼底在背光中黑沉却氤氲着细碎的光点,她就是这样,轻声说,“我一直都在画的啊。”黎恺臻微微一怔,但紧接着明白这话里面真正的含义后,这短短的几个字,仿若天际闪电划过后炸裂的雷声,敲击在她的耳鼓上,振聋发聩般不住地回响。她看着楚欲,看着楚欲的眉眼,强自压下胸腔里的不稳地搏动。什么嘛……楚欲这人……真的是,太能搅动人心了。黎恺臻撇开自己的视线,嘟囔着,“哦……反正,反正你……你也不是当专业来画……”她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楚欲觉得好笑,索性站起身,从那一方小小的窗口凝视着她,“你说什么?”黎恺臻往后退了一步,还踉跄地撞到了摆在塑料凳上的小风扇,该死……她底气愈发不足,只好转移话题,“你画得是还可以,但是又……又不真实。”黎恺臻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胡言乱语了,绘画这门艺术又没有必须要求追求真实性。楚欲没说话了,她只是笑着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接着坐下,开始画自己的画。黎恺臻有些气恼地拍了一下那个小风扇,跌坐在床上。然后她躺在床上一边思考着楚欲说的话,在心中斟酌可行性,结果想着想着居然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全身酸痛,楚欲也已经不在阳台了。黎恺臻百无聊赖地打开消消乐。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正好有个五颜六色的小鸟,到时候只要把这个小鸟滑到那个绿青蛙身上就可以把冰块消除了,黎恺臻正要划过去,门一下被楚欲拉开。楚欲站在黎恺臻门前,“走!”她低头一看,划错了,挂了。黎恺臻,“……”这一关黎恺臻打了好几天了,靠!她气汹汹地起身,心想,楚欲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不然我要生你气的!黎恺臻随便洗了把脸,跟在楚欲的身后,两人出了筒子楼,楚欲带着黎恺臻绕后,去到筒子楼的后面,脚底下都是碎石块。幸好带路的人是楚欲,要是换个别的什么人,黎恺臻都得怀疑是不是要图谋不轨了。但她还是不解,问楚欲,“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到了。”楚欲站定自己的步子。“嗯?”黎恺臻一脸蒙圈地也跟着停下,然后顺着楚欲的视线看过去,那点才被吵醒的困顿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楚欲的画。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所谓虚假到梦幻的画作所临摹的真实存在的场景。黎恺臻此刻只痛恨自己语言的匮乏,竟然找不到如何恰到好处的形容词,难怪……难怪楚欲要画画,如果是换做她,她也一定有一个冲动,想要将此时的景致保存下来。筒子楼的后方是一片野地,有铁栅栏围着,挨近铁栅栏的地方还有一道排水沟,而在那野地之后,是一些低矮的自建房区,在房区的前端,是仅比那房子高一点的电线,有高大的树梢在两旁被风吹得摇曳。而在往远处眺望的天际与地平线交接的地方,是金黄的夕阳,将一整片天空都染成了黎恺臻形容不出来的色调。真的形容不出来。她只好默默地拿出手机进行拍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取景框里面记录下的颜色和肉眼可见的完全不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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