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魔宫。 沈弃脱下了在上清时穿的白色衣袍,换上了灼灼红衣。 而现在,他不用再伪装了。 他的师尊,他的心头明月,现在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如果永远不睁开眼,是不是那些背叛和欺骗都可以当做是他做了一个荒谬的梦? 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那落在他身上灼热的目光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像是要活生生撕了他似的。 心底升起一股疼痛来,像是有人拿小锤子一点点的敲碎了他的心脏,很痛。 江岁晚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复杂且激烈的情绪。 如果沈弃在他面前那乖顺听话的样子都是演出来的,那么……他们之间的那些信任,那些情谊算什么呢? 越是被身边信任和亲近的人背叛,心头越是痛苦。 更可悲的是,习惯了对沈弃包容宠溺,他心底居然还有一丝犹豫和疑惑,万一沈弃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欺瞒自已的呢?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布置,唯一熟悉的就只有犹如鬼魅般安静站在床边凝视着他的沈弃。 那双眼里没了过往的澄澈,含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炙热和一些江岁晚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江岁晚没应。 他那声温柔的“师尊”如同刀子一样扎在自已心上,江岁晚痛的皱起眉,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问:“……我睡了多久?” 江岁晚没回答,起身下床,沈弃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没什么反应。 沈弃“嗯”了一声。 沈弃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然后问了一句:“要是零陵的情况很不好,师尊就要赶往那里,是吗?” 沈弃垂眸看着他清瘦的脚踝,问:“哪怕是弟子求您留下,师尊也仍然要走,对吗?” 然后沈弃便没有说话了,江岁晚见状,气道:“你既然有了自保的能力改入了魔界修行,那以后便,”江岁晚顿了一下,压下心里的不忍和疼痛道:“以后便自立门派吧。” 这是气话,真正让江岁晚更生气的,是他醒来,沈弃却什么也不解释,不说。 江岁晚心头大骇,低头看去,那缠住他的是一截藤蔓,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姿势。 江岁晚脸上的冷漠被震惊取代,他朝沈弃看去,还没看清沈弃是什么表情,忽然眼前一花。 沈弃眼眸里的墨色缓缓被幽紫所取代,他压着江岁晚,露出个狰狞微笑来:“师尊方才说什么?” 江岁晚气的几乎要一口血喷出来,沈弃,沈弃就是那个折辱他的魔族!!! “啪”的一声,沈弃被打的偏过脸去,他垂着头,神色难辨。 他找了那么久的,深恶痛绝的变态居然就在自已身边,难怪,难怪每一次他被那变态折辱后沈弃总是第一个找到他,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