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全哪里知道王维全此时已改变了战术,满面不解道:“大哥?我说的不对吗?”
进刑部大门前,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咬死了,陆云归是这时疫的背后主谋,还有两年前绛州府死了的人,那都是因为吃陆云归的药所致。
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接着又左顾右看,只见除了都察院左都御史高大人,其余人满脸尽是讳莫如深,自己愣是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堂上之人被庆国公这一手打乱阵脚,正斟酌着没敢接话。
坐于上首的燕王萧晏之,倒是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王大人说的对,本王也觉得,庆国公此番目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段大人方才也说了,圣人云事急从权。现在人命是最要紧的,既然陆云归的药能救活谢贵妃、付贵人和沈猛,庸医害人的罪名便不成立,让他去驱疫理所应当。若本王据实禀报,想来皇兄也会准允。”
王毅全哪里料想最先站出来支持自己的,竟是敌方阵营的燕王殿下。
看着大哥王维全的脸已然黑成一块木炭,正结结巴巴不知怎么回话,可听到燕王接下来的话,他眼睁睁看着王维全的脸又白了回去。
“怎么王大人,你是觉得,陆云归是不该救那些病患吗?”
“殿、殿下,微臣并无此意啊。”王毅全施礼回复,“只是,这案子不够明朗,圆审还未开始,这、这还什么都没查”
“此案主审是庆国公,九卿陪审,又有本王和豫王监审,三法司卷宗各位大人也逐一看过,王大人说案子到现在还不够明朗,不合适。”
萧晏之没有过多指责,甚至给王毅全留了些辩驳的时间,可王毅全心里打鼓没敢吭声,萧晏之便又继续道:
“若说此案唯一不够明朗的地方,便是涉及神机营中军和后宫。在座的各位耳聪目明,都知道事情不该闹大,否则失的不是诸位的脸面,而是皇家的体统。案发多日,你们不去查中军为何知情不报,几个内监为什么把付贵人随便拉去乱葬岗。反倒要在一个御医和他的药方上头耗时耗力。可本王就更不明白了,明摆着僭越职权的问题,你们推一个陆云归出来是怎么想的?”
“这”坐于两侧官帽椅中的官员如坐针毡。
对上燕王的发问,不知要如何作答。
可中军是圣上的亲军,内外人际关系是铁板一块,拆都拆不开,就算里头真的有什么不干净,也没人敢想提审中军,触那霉头。
而兵部尚书谢怀彬明白,豫王的底牌,更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眼看着萧逸寒嘴角笑意愈发森冷,谢怀彬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左都御史高大人强撑着回答:“殿下曾在燕北戍边七年,才回京城有所不知,神机营不比边陲兵营,军中事务都是圣上亲理,兵部协调。若是僭越,也该由圣上、兵部和神机营总兵岳冲自上而下”
“神机营若有僭越职权,便是以下犯上,按大周律当斩立决。如果连带上兵部,则更应重罚。”
刑部尚书陆云礼虽无军职在身,可向来熟稔律法:
“更何况关乎天子安危,如今时疫突发的消息若不是有意瞒报圣上,还可算作失职。若是有意而为之,就是僭越。”
他想了想,又淡淡一句:“若说得再大些,就是蓄意谋反。铲除乱臣贼子,是我们身为臣子的本分。”
陆云礼此话刚说完,兵部尚书谢怀彬已经满面乌云:
“陆大人不要忘了,现在我等齐聚刑部,是要审时疫的案子。就算御医陆云归罪不至死,可时疫,是因狼群而起!这一块,还没审出个究竟!”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