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弟也太不细心了!付贵人的尸身,之所以能畅通无阻送出宫外,哪里是神机营中军的错漏?”
萧逸寒说着,示意衙役将那记档拓本呈到手中,翻了翻才指着上头继续:
“这上面分明写着,是皇嫂离宫前留下金牌,吩咐宫人,若付贵人不好,不必来禀,私下处置了便可。”
接着,又将拓本丢给三位主审官员一一传阅。“这是皇后的主意,几位大人难道真的要为了此等细枝末节,去审问正宫娘娘吗?”
左都御史高大人笑眯眯拱了拱手:
“豫王殿下所言极是,后宫诸事皆有皇后娘娘主持。这付贵人戕害皇嗣在先,身染时疫在后。就算她被拉去乱葬岗的事传扬出去,一个罪妇能活到现在,百姓也只会感念皇家恩德,断不会如燕王殿下所言那般!”
他说完,又望向堂下跪着的四人,冷眼道:
“更何况此等机密,知情之人甚少。若是让本官知晓你们胆敢四处宣扬,决不轻饶!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媒婆本就听得心惊胆战,被这么一恐吓,更是后悔来此告状。
而一旁的陆云归,脑中不断挣扎。
理智告诉他,不要说出谢贵妃失掉龙胎的内幕,保住陆家、保住太医院,留住性命以待来日。
可想到付贵人蒙冤后又被降位夺子,满朝文武除了段临之外,竟无一人为她喊冤。如今她含恨而死,还要担此污名。
太子殿下若是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如此下场,该是什么心情?
他也是有母亲的人,他的母亲也曾受过这般苦楚。
想到这,陆云归紧紧攥着衣襟的手豁然松开。
他身后的陆挽澜,只见自家五哥一直低着的头猛然抬起,顿觉不妙,可想阻止却来不及。
“启禀各位大人”
堂上主审见状,纷纷投来疑惑目光,不知这位御医又要搞什么名堂。
可这番话还未等陆云归说出口,却又被萧晏之的疑问打断。
“皇后吩咐,付贵人若有不好,私下处置便可?”萧晏之捧着那本记档拓本,若有所思,“皇后怎知付贵人会不好?还要私下处置?那荣贵人也不好,怎么没有私下处置?”
空气瞬间凝固。
燕王问题的答案,众人心知肚明。
付贵人的事,皇后哪里是未卜先知,恐怕.
洪大人更是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难道皇后知道付贵人会染时疫?
不行。
这案子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不能再审下去了。
他此时已顾不得询问两位监审的意见,只想赶紧宣布退堂!
可刚抓起惊堂木,就见堂外跑来一名衙役:
“大人!神机营左哨来报!在城南搜捕狼群时,有人阻拦,被派去的左哨将士已死伤过半!”
听到这句话,一直以为陆家即将脱险的陆挽澜,脊背猛然僵直。
糟了!
迟铮的御狼术一旦暴露,定是死路一条。
“报信的人呐?”洪大人忙问。
“死了。”衙役说完,将一枚金色令牌呈了上来,“报信的将士拿着此物,说是魏参将从那群黑衣人身上夺来的!”
“反了反了!这些贼人竟敢阻拦衙门办案,还敢跟神机营.”
大理寺正卿洪大人骂骂咧咧起身接过令牌,可当看清那上面被血浸染的篆刻铭文时,却立时止住了声音。
只看了看豫王,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整个大堂登时乱做一团。
“洪大人——”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