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武英用家神涂婳投喂的一把现代奶糖,套出了一大把田家堡甚至是萸城内外这些年的恩怨是非,有的消息甚至涉及到那些豪族大户后院里的腌臜事,听得谢武英面红耳赤,连忙止住对方的话匣子。
套着套着,被田家的老掌柜田庆用一个话茬儿反套了回去。
小狐狸碰见道高一丈的老狐狸,谢武英翻了船。
六哥交代的差事,他办了,但没办太好,少年心情被人激了出来,坏了好事。
谢武英一旁站着有些郁闷,来回复盘自己失误的地方。
一只手在他肩头重重压了下,谢武英抬头,看见谢豫川,目光愧疚:“六哥,我……”
“没事,你做的很好了。”谢豫川道。
说完,同田家掌柜田庆,说道:“你因武英手中的奶糖而来?”
田庆来时路上,心中早已打好腹稿,等见了人该如何将话题引导这未见过的精糖之上,决定过来冒昧请教时,他也从押解的差官那里打听了一下,此次流放的队伍中,一些流放的情况。
打听完,田掌柜心中微讶,原来倒是也想过,押解过百人的流犯队伍,怎么也不是寻常情况,但没料到,借宿在田家堡的这些人,竟然就是最近萸城各家铺面掌柜们言谈中谈及的那些人。
护国公府一夜被抄,激怒家神宗祠,惹的神明显灵降雨。
谢家为保命,交出供奉百年的神明牌位,于是落得人厌狗弃,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等等……
此前,田掌柜平日听着,只当茶余饭后的佐料。
如今,真的见到传闻中被神明厌弃的罪臣一家,精明老道的田庆心里一震,顿时觉得市井传闻不可信。
他在田家做掌柜,也有小二十年,见过的人数都不数不过来,早年流放北地的流犯,也是时常见到的。
那些流犯一路磋磨,跋涉艰辛,走到萸城之地,大多面如菜色,身形瘦削,虽然还不至于像从北边南下的商户口中形容的那般凄惨,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反而,从未见过像眼前这位流犯一般的精气神。
真是让人心中惊讶不已。
这还不止,他目光左右微微轻扫,这一屋子里的流犯,田庆居然觉得好像都不错。
面前的年轻男人,便是小郎君口呼“六哥”的谢豫川。
“谢将军,叨扰了。”打听过谢豫川前身的田庆,仍以谢豫川流犯前的头衔称呼。
谢豫川眸色平淡,田庆心里一沉,对方显然不受用这种吹捧,这样的人,不会因小利而善交。
茅草房简陋,地上倒有些木板稻草,田掌柜局促间,谢豫川请他一旁就坐。
张达义笑呵呵起身让开,到一旁谢文杰身边坐下,谢文杰眼疾手快将坐下的一团草垫塞到张达义坐下。
动作虽小,此举却被前来打听根底的田掌柜收入眼中。
抬头,对上张达义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田庆心道,一群人中,这也是位重量不轻之人。 传闻谢家有神明庇护,不管真假,田庆语气依然十分谦虚,何况今日过来有请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