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川:“是,不好过。”
“少将军可要小心。”“多谢先生提点。”谢豫川知道张达义这话不仅仅是提醒他匪患之事,也是提点别的。
张达义见他听明白了,脸上露出笑容。
两家亲近后,张达义越来越觉得谢家人只要能活下去,将来必不会太差的。
毕竟有神明庇佑,等到了流放地,谢家子弟又有体力又通文墨,总归能找到活命的路子,若是运气足够,能在边地立下几分功劳,不愁将来没有复起之路。
张达义没了心结,想的挺豁达的。
尽管这流犯的路上还是让人难挨,但心态不同了,赶路时好像痛苦也少了些,不像之前,身心俱疲,乌云罩顶。
谢豫川眸光从张翰林的侧脸上淡淡扫过。
两人同行,张达义之母与谢家女眷在一起,谢家女眷本就多,对老太太也多有照顾,两家人渐渐处成一家人。
谢老夫人也多了一个说话的同龄人,路上奔波辛苦,大家也没力气说话,休息时彼此不时还能说上几句话。
谢家因有涂婳的物资投喂,路上免掉饥饿,虽然疲惫但状态总是比其他流犯们的样子要好的多。
熊九山回来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没再让手下的差官们在吃食上克扣流犯。
押送的费用,官府给的可不多。
这要是全供了流犯,最后能剩下几钱?
兄弟们辛辛苦苦来回一趟,岂不白白辛苦?!
有的衙役心里不顺劲,私下嘀咕,话头传着传着,就到了刘砍耳朵里。他也正闹心着呢,刚才还因为看上一个女流犯,刚摸了没两下就被路过的熊九山训斥了两句,嫌他办差不力,偷懒耍滑。
刘砍窝了一肚子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那小娘子,回头去带他办差的老衙役身边发牢骚。
“熊大人怎么回事?打昨儿个回来脸色就不对!今天瞅谁都不顺眼。”
老衙役一直在熊九山身旁听差,算是衙役们这边的上差,本来押送流犯的差事往年都是他们三班衙役的活,这次偏偏多了军营里的人。
老衙役可惹不起熊九山这种有官身的人,熊九山品级是不大,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一个老衙役除了经验多点啥也不是。
刘砍他们出公差手脚有时候确实不干净,他心里都知道,他感觉熊大人应该心里也是有数的,之前瞅见了也没多问,这次回来连他都感觉熊九山身上哪里有点变了。
“别说,连我都看出大人不太对劲。”
“是不是被指挥使大人带走受了什么刺激?”刘砍真心觉得这么搞下去兄弟们都不舒服。
老衙役想了想,“也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衙役刘砍好奇。
老衙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大人在指挥使大人那里提前得了消息。”
“什么消息?”
“我哪知道!”老衙役瞪他一眼,“去去去!赶紧干你的活去,没得在后面猜来猜去的,让那帮人也少嘀咕,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有些话心里牢骚就算了,真传大人耳朵里,后面的差事还想不想好好干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