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绛和闻笙对视一下,稍不好意思地起身,快速和祝羽捷解释:“事情复杂,先挂了,我明天当面和你讲。”匆忙撂了电话,她深呼吸一下,坐回闻笙旁边:“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她昨晚的事。”怕闻笙不相信,迟绛又举起右手发誓:“真的,昨晚的事我可以全当没发生。我绝不会说漏嘴,对外就只声称我们是好朋友。”想瞒住外人实在太容易,只要一口咬定是朋友,私下里就算吻得再缠.绵也不会有人胡乱猜想。何况闻笙那不食烟火的疏离模样,本就不给人任何遐想空间。迟绛觉得,就算自己现在抱着大喇叭广播昨晚的事情,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但私下里,我觉得我们不该仅仅是朋友。”和接过吻的人若无其事做朋友,对双方都实在太残忍,也是对爱意的不尊重。迟绛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滑动几下,点开一条展示给闻笙:“或许,你想不想要试一试?”屏幕上赫然写着:【一周情侣,心动速配!】闻笙看见海报标题,有一瞬愕然。但旋即轻笑着答应:“好啊。”从诱着迟绛吻向自己的那刻,她就没想过再后撤。只不过海报图片上这一周的约会活动实在俗套,闻笙觉得这样无趣的策划只会白白浪费她们两人的时间。一周的试验期可以,但计划一定要亲自来做,绝不照搬。所以她轻轻接过迟绛的手机,把手机熄了屏幕扣在茶几上,微勾着唇角,笑意淡淡:“那你做好准备,不准半途后悔。”迟绛不知她笑容里灌的什么药,只觉得那笑容危险。危险得叫她很想再轻啄一下。第67章 被闻笙小心地照顾着, 迟绛一颗心渐渐地软下来。被人照顾对迟绛而言是个新奇的体验。小时候生病,妈妈总是在外奔波,她没有机会被照顾。等到长大一点, 她又故作坚强, 坚决不再给人机会照顾。至于影视剧里举着勺子喂粥喂药的肉麻桥段,迟绛向来嗤之以鼻。每次和祝羽捷挤在沙发上看剧,遇到类似桥段, 她都要嫌弃地大声议论:“噫, 吃饭还要人喂,伸着脖子难道不会觉得累吗?太假了!”祝羽捷必定义愤填膺附和:“就是啊, 吃药还要人哄,简直把自己当宝宝了!”迟绛于是再添柴火,扁扁嘴不屑一顾:“不明白这些编剧在想什么,总是乐此不疲拍这些土了吧唧的桥段,还以为很甜。到底谁要看人类腻腻歪歪你侬我侬啊?!”然而, 此刻,当闻笙手握着一把勺子柔柔看着她, 再用那副被薄荷茶浸润过的清澈嗓子低声哄她:“迟绛,尝一尝,不烫的。”迟绛只觉得她那句“不烫”是在骗人。怎么会不烫呢?整个喉咙都要烧起来了。原来俗套桥段, 只要换个心爱的演员,也会变成经典。陷落在闻笙的温柔目光里, 迟绛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平日狼吞虎咽的猖獗劲儿全没了,她嘴巴只张开一点,含住勺子, 用“抿”取代“吞”,不自觉地装起了乖巧斯文。一套动作完毕, 她内心忍不住咆哮着嘲笑自己:迟绛!你违背了自己王国的美食条约!说好要热情洋溢大口品尝,说好要心满意足摇头晃脑,怎么可以在闻笙面前扭扭捏捏。这一幕若是叫祝羽捷瞧见,她一定会阴阳怪气模仿自己小口吸溜的动作,再贼兮兮地配音:“喔~闻笙喂的粥~就是不一样~是吧?小、酱、酱~”迟绛光是想着就落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急忙摇摇脑袋,试图从闻笙手中抢夺勺子:“我好像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照顾诶,我也不是没有长手,不如还是我自己来吧……”“还不习惯吗?”闻笙垂眸笑了笑,不肯松手。她牢牢捏着勺柄尾端,再次把勺子递到迟绛嘴边,沉声提醒:“不过,慢慢习惯就好。”“迟绛,你只当是替小时候的自己享受照顾,安心吃饭,踏实睡觉,等一觉睡醒,病就好起来了。”闻笙字里行间的绵绵情绪,实在叫迟绛感到陌生。又强势,又温柔,再不像那个冷冰冰只会说反话的傲娇鬼。如果这就是闻笙自诩的“阴暗面”,如果这就是版本迭代的闻笙2.0……那未免也太可爱了点!迟绛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眼前的闻笙只是梦里的幻象。她咽下粥,坐起身摸摸闻笙额头,又凑上前打量闻笙五官:“闻笙,你和之前好不一样哦。”“有吗?”闻笙又笑了笑。“笑了笑”这三个字,发生在她身上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有啊,你都不知道你之前有多讨厌。”迟绛大概真是烧糊涂了,盘腿坐起来,实话一股脑地倾倒出来,委屈巴巴控诉:“你上课故意打我的小报告,罚我抄写,抓我去操场跑步,抢我英语书。这些就算了,你还总是莫名其妙不理我,说什么「我不需要朋友」——哼,都是你!”闻笙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笑意收了回去。这些控诉都没法抵赖,在毕业之前,她总是回避着迟绛,态度不自觉地忽冷忽热。“之前是我不好,我,”“停停停,不是要你检讨。”迟绛捂住闻笙嘴巴,轻揉揉她脸颊:“我说的讨厌,不是真的讨厌。是欲罢不能的意思。是想说就算你很爱欺负人,眼神有时带寒气,我也还是忍不住喜欢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