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羽捷挽住迟绛的胳膊:“小富婆,那你环游世界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自掏腰包,跟你满世界溜达。”迟绛毫不犹豫拍拍胸脯答应着“没问题”,话出口的瞬间,脑袋里却莫名闪过闻笙那张脸。不知道闻笙出去玩是什么样子?如果和她走在长街上,听同一副耳机,吃地方小食,要抬头看天上朵朵白云飘过,直到收回视线时才偷瞄一眼闻笙侧脸——啊呀,那画面拍下来一定和绿茶一样清新。迟绛在短暂的神游中傻笑。“喂,想什么呢,死机了?”祝羽捷的手在迟绛眼前晃了晃,假装不满:“怎么,答应完后悔了,想甩开我呀?”迟绛慌忙摇头否认,认真拍了拍祝羽捷的肩膀微笑道:“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人多才比较有意思。”“哦,有我你嫌不够是吧?”祝羽捷撇撇嘴,右掌遮在自己耳后问迟绛:“那我听听,你还想要谁呢?”迟绛抿抿嘴唇,似乎有点害羞。她开始很小声地掰手指“报菜名”:“嗯,王雨汐,叶一笛,沈梓韵,……”连说了十个名字,祝羽捷还是没有听到她想听的答案。“就这些?”祝羽捷挑起眉毛。“这还不够吗。”迟绛低着眼睛,小声嘟哝:“都凑够一辆小巴车了。”祝羽捷见她无意承认,心中更是了然。说得出口的名字并不稀奇,故意藏匿于口中的名字,才是心动的真相。她拍拍迟绛膝盖,意味深长笑了笑:“这些人够不够,只有你自己知道哦。”说完便潇洒起身,掸掸校服裤子上的尘土。迟绛于是在心里轻轻地默念那个名字。她发现闻笙的名字对抚平心情有奇效,“笙”字是平声,发音位置靠后,以至于想到闻笙的名字就感到古朴静谧的温柔,令人心安。只是有点可惜,每天放学,她慢悠悠跟在闻笙身后回家时,总能看见闻笙身边的同校小学妹。两人似乎很是亲昵,闻笙在她面前也格外健谈。两个高挑身影比肩而立,路灯下的斜影竟有种暧昧的错觉。“闻笙”,迟绛悄悄念出名字,带着一点酸涩。不过她并不满意这初次开口的声调,于是清清嗓子,偷偷重复一遍:“闻笙。”这一次,她嗓音温柔极了,把亲近和生疏配比调和得恰到好处,像在轻唤一位久别重逢的故友。平日里,她很少直呼闻笙的名字。此刻四下无人,她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一时间戏精上身,皱出一张无比苦情的脸,夹着嗓音模仿《还珠格格》的选段,用紫薇的夸张口吻哀怨:“哦,闻笙,你和她看雪看月亮,看了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都没有和你看雪看月亮,也没有和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这些!”冬天,陪闻笙放学回家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不知姓名的初中小朋友。她曾满心懊恼地发帖表露过自己的疑惑:「求助:我对同桌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该如何形容呢,就是不单单希望希望坐一起学习,希望她课间和我说话,放学陪我回家,啊……主要是看她和别人放学走一起觉得好不爽,求骂醒!!」结果被顶得最高的一条评论问她:“你知道女同吗?”初见那行字时,迟绛吓得删掉了整条动态。她整宿都不敢睡觉,仔细揣摩自己对闻笙的情感。越揣摩,越绝望——想到这里,她似乎真入戏了似的,表情更加幽怨,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我好绝望,这种绝望快要把我撕成一片一片了。哦,闻笙,你告诉我,一颗破碎的心怎么能帮助一个破碎的你?!”[1]“迟绛。”身后突然响起闻笙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站在迟绛身后的,此刻正双臂抱胸,凝眸轻问,“是谁破碎了?”“闻笙?!”迟绛吓得一激灵,从台阶上弹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闻笙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扯扯迟绛的耳朵,挪揄道:“不愧是小童星,很会演。”松开手,又轻笑着问她:“我和谁观星赏月,我和谁诗词歌赋?”“呃……台词,《还珠格格》你没有看过吗?这只是台词。”迟绛脸已经羞红,目光越过闻笙策划着逃跑路线,准备开溜。闻笙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浅笑吟吟:“我和别人谈论风月,会叫你这般痛心疾首吗?”不给迟绛回答的机会,闻笙又轻轻凑近迟绛。她沉吟稍许,才勾着笑意在迟绛耳边缓缓道:“你如果吃醋,可以告诉我的。”担心迟绛多想,闻笙还不忘又贴心地补充一句:“就算好朋友,也会吃醋的。吃醋说明在意,我很喜欢。”最后的四个字,几乎是随着她气息一同吹进迟绛耳朵里。温热的字符,再次把迟绛耳朵烧得通红。“哦,原来这样。”迟绛挠挠头,不假思索地相信了闻笙。“那现在,倘若我重新问你,你会因为我吃醋吗?”闻笙稍微后撤一点距离,眼底含着撩人笑意。迟绛再度被这眼神盯得灵魂脱窍,实话也不受控地脱口:“会吃醋。”闻笙听了,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我们扯平了。”扯平了是什么意思?迟绛的脑子飞速运转,反复咂摸着闻笙的语气,推断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