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后,你要用你爸的钱,养你喜欢的人吗?”
时星野并不是没看出来,这是个激将。
可偏偏,他忍耐不住。
对某人的憎恶和恨意,几乎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
不敲骨吸髓一番,根本无法消除。
所以,哪怕只要想一想这种可能性,时星野就烦躁得想揍人。
但。
他错乱的脚步声,径直停在了某处紫藤花架前。
时星野暴躁地抬眼,却被紫藤花架下的人猝不及防地闯入了眼底。
心绪骤平。
“在做什么?”
下意识问得很轻。
怕惊扰了某些梦境。
林溪像是等久了,半蹲在地上,神情放松,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数蚂蚁。听到动静,他扬起脸,眼神里才带上点控诉和不满。
【你好慢啊。】
——那些话他没听见,但他也没问。
时星野专注地看着他。
温柔的月色下,紫藤花架开出的叶子,扑簌簌地吹起晚风的歌谣。暗香浮动,花架下的人露出一张很乖的脸,乍一看好像是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特点,但要是去戳一戳,就会流出里面娇气的内馅。
让人想要掐一下。
时星野混乱的大脑,在看到那灼灼的眼眸时,就已经跟着安静下来,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安宁。
所以——
他愁个什么劲?
自己哪有什么心上人。
迄今为止,他俩之间,不都是小哑巴的单相思么。
时星野心想。
这个想法好似生了根一样,驻扎于很深的深处,它无法像第一想法那样随意地掠过。而且,它还像忍不住寂寞似的,悄然在心口冒出一点尖芽,下一秒仿佛就要开出一朵带着甜味儿的花来。
林溪蹭蹭地走到他身边,眼神催促——
【愣着干嘛。】
【快走呀。】
时星野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却也不觉得烦。
只是在想:
这小哑巴,脾气越来越大了。
……
“你俩被抓走,真是吓死我了!”
徐显坐在台阶上,特别浮夸地感叹道。
第二日的运动会,学生们的热情不减反增,那种仿佛带着无边热情的呐喊声,险些能把操场的整个草皮都给掀翻。
但今天广播供稿的次数,明显是少了很多。
因为读稿人不是谢枝雪。
时星野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你要闲着,就去抄点稿子,给班里加点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