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玲牵着小豆子有说有笑的走出卧室。
父亲正神色凝重的对李想说:
“双方父母都未见面,不举办婚礼,不去民政局登记,还想让我的女儿为了你李想的家族祭祀,上一次你李氏宗族的族谱。不行,这绝对不行!”
父亲说着说着越发激动的猛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
“李想!这算什么?你给我说话啊!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人了?”
李想原以为自己已经对张鹏天打了预防针。
他没想到张鹏天还是激动大叫了起来。
他也立刻站了起来,想要伸手抓住张鹏天的手,把其重新拽回到椅子上心平气和的谈。
“伯父,都说了,请你别激动!等我把话……”
李想也是想到小豆子在家里。
担忧父亲情绪激动的样子会吓到孩子。
“闭嘴!”父亲一把将李想的手打开,一脸失望的指着他的鼻子说,“好你个李想,算我看错了你。”
父亲为了张玲的名誉,压根不想再听李想多说一句废话。
甚至都不想让李想再待在家里碍眼了。
于是父亲双眼直冒火,把手移动着又指向门大吼:
“滚,你滚,你马上从我家滚出去!听到了没?”
小豆子被父亲样子吓到了,立刻躲在了张玲的身后说:
“爷爷的样子好吓人!妈妈,我怕!”
小豆子颤抖的声音让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张玲心疼的先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安抚着说:
“不怕,不怕,有妈妈在,小豆子不怕。”
接着她又看向父亲带着几分埋怨的口吻说:
“爸啊,好歹你也是从小把我拉扯大的。不知道家里有孩子吗?看把小豆子吓得。求你有事坐下来好好说可以吗?”
张玲的这番话在很多为人父母看来极为正常。
毕竟,很多父母在当着孩子吵架时也常常会说类似的话语。
殊不知这种表达方式对孩子的影响反而更大。
m国心理师、系统家庭理论奠基人murray bowen曾经提出过一个理论。
家庭关系三角化,意思是通过第三方介入,将双方的冲突转移,但其实并没有真正解决冲突。
而家庭环境里孩子最容易成为这样的“第三方”。
提起孩子最容易让大人将要解决的问题失焦,也让孩子不自觉进入“补位”状态,陷入“受害者”心理。
这时候身为孩子的小豆子,多半因为张玲那句话,心中会如此想:
“我真的受到了伤害,爸爸与爷爷(或父母)吵架都是我的错。”
最亲的父母吵架时还会矛盾的想:
“我需要帮爸爸还是妈妈?”
对于幼小的孩子来说,无论选择帮谁,都会因此产生“背叛”的内疚心理。
要知道孩子并没有义务承担解决成年人之间矛盾的责任。
一次次拿孩子补位,这才是身为大人(父母)的不负责任。
所以还是请吵架的成年人首先让自己成人吧。
张玲刚才的话,可以事后说,私下说,复盘时说。
但绝对不能在吵架的时候说。
父亲这才看在孩子份上压制对李想的怒火。
连忙从一个抽屉里寻觅了几块水果。
走到小豆子身旁蹲了下来,并强迫自己挂起了和善的笑容说:
“孩子,别怕!爷爷刚才的情绪确实不好。放心,爷爷保证刚才那番话绝对不是针对你。来,这里有几块你拿着吃了压压惊。”
小豆子被几块诱惑的双眼放光,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害怕。
不过,懂事的孩子没有立刻伸手去拿爷爷手里的果。
而是仰头看着身旁的张玲叫了一声“妈妈”。
小豆子在张玲点头同意之后,这才高兴的伸手抓走了爷爷手中的果。
并很快剥开一块先塞进嘴里笑着吃了起来。
三人再次看到小豆子的笑容,这才同时舒了一口气。
围桌而坐。
张玲这才有些疑惑看向父亲问:
“爸啊,刚李想把你怎么了?让你一向稳重的你如此失态!”
“他……”父亲到现在还无法彻底压制心中的怒火,在看到李想的瞬间,生怕自己再控制不住情绪,有些怒意的说,“你问他!”
张玲对父亲的态度略显无奈,但还是看向另一边的李想。
李想仿佛就是一直等待她的目光。
所以她还未开口说话,他就显得十分严肃认真的说:
“玲儿,事情是这样的。刚才伯父问及今日家族祭祀仪式中亮谱填谱的具体细节。我只是将我们之前说好的如实告诉了伯父。伯父他……”
李想提起张鹏天就有些无奈的说不下去了。
也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张玲都看到了。
“什么?”
父亲在听到李想的讲述,爆炸一般立刻站了起来。
当看到眼前的小豆子以后,压制着火气,重新坐了下来质问张玲:
“原来他说的那些都是你同意的?”
“对呀!”张玲点头道。
“我的傻闺女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和为父商量一下就同意了呢?”
父亲的言语中流露出无尽的痛心疾首。
毕竟,父亲并不知道女儿与李想两人真正的心思。
深感自己养育了多年的亲闺女就这样被李想拐走了。
有几分像是影视剧里常常演绎的,亲闺女被坏小子骗的偷了户口本悄悄去登记结婚。
只是他女儿是连法律上的名分都不计的被拐走了。
这叫张鹏天如何受得了?
张玲看着父亲的样子,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谴责她的亏心。
导致她的心里难受的,犹如饥饿全身一阵虚脱,一个踉跄的差点侧身栽倒。
幸好李想及时出现在身侧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张玲,你没事吧。”他担忧的询问着。
她脸色有些惨白的看着他摇头说:
“没,没事,可能,可能有些低血,身体有些绵软无力。”
小豆子不知从哪里得知?
低血需要补充分。
所以小丫头立刻把张鹏天给她的果塞了一颗到张玲的嘴里。
心疼难受的小眼睛看着她问:
“妈妈,这下好些了吗?”
张玲没有说话的微笑着点点头,同时手掌轻轻从孩子的脸颊划过,捏轻轻抚摸揉搓着耳垂。
小豆子仿佛非常享受的微笑着,小脑袋有种像是完全枕在手掌里睡着了似的感觉。
父亲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