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弈瞥了眼手里断成两截的棍子,唇角轻轻挑起一抹弧度,扔掉报废的武器,重新在地上捡了一根。 窄巷内,棍棒向击声,呼喝嘶吼声不绝。 褚弈脸上身上也挂了彩,但比起地上一堆骨头都碎了的人好太多。 就在这时,有人往他背上猛砸一棍。 世界安静了。 有人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哥,还上吗?” 下一刻,前方的男人转过了身,他轮廓高大,身影漆黑,只有一双血红瞳眸,在黑夜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 男人如同一头彻底被惹怒的雄狮,周身好似闪着爆裂的火花,他从背后偷袭的几个人中准确无误地揪出了把铜锣烧打飞的罪魁祸首,将其死死摁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地往人脸上猛砸。 “愣着干啥?还不上去帮忙,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余下几名残兵纷纷扑了上去,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目的已经不是要完成雇主的命令,而仅仅为了把彻底陷入疯狂的男人拉开。 就在地上的人已经陷入昏迷时,一杆冰冷的铁棍狠狠砸在了褚弈手臂上。 还有人在颤颤巍巍地说话:“好、断了,已经断了,快走!“ 褚弈歪倒在地上,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喉间发出急剧的喘息。然而,两分钟后,他摇晃着自己断掉的手臂站了起来。 小贩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身血迹,从车上下来的人。 闻氏夫妇早亡,闻母在二十多年前难产而死,闻父则在年近不惑之时因白血病去世,此后,闻峋便正式成了闻家的掌权人。 当天,请了闻家的诸位长辈前来观礼。 虽然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但许多老一辈的内心依然无法接受同性婚姻,尤其是对一族之主,认为是影响传宗接代的大事,有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辈,望过来的目光里都充斥着不满与鄙夷。 但这些目光也只是短短一瞬,在闻峋察觉到后,刀子般冷冷扫过去的眼风中,又迅速像蒲草般垂伏了。 只有打扮精致漂亮的少年,从头到尾唇角都带着笑,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对于姜渔是他恋人这件事,闻峋从不遮掩。他是家主,和谁恋爱甚至结婚,都不需要过问任何人的意见。 即使面对众多长辈有些紧张,眼角眉梢也还是挂着止不住的笑容。 在这样严肃的场合,男人冷峻的面庞也不禁漫上一丝笑意,很浅,如风般转瞬而散。 其余侍从都退下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男人的字很漂亮,落笔遒劲,笔锋如出鞘的利剑,铁画银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