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4章 法兰西之夏,传奇待续
2003年6月8日。
《足球狂欢夜》特别节目: 2003联合会杯前瞻。
主持人:
“晚上好,亲爱的球迷朋友们!法兰西的夏日即将被足球点燃!6月18日起,三大传奇球场——巴黎的法兰西圣殿、里昂的热尔兰火山口、圣埃蒂安的吉夏尔熔炉,将迎来八支世界豪强的巅峰对决!”
解说嘉宾是前国脚帕潘:
“让我们先看看这些参赛队:东道主及卫冕冠军‘法国国家男子足球队’、2002年韩日世界杯冠军‘巴西’、2002年中北美及加勒比海金杯赛冠军‘美国’、2002年非洲国家杯冠军‘喀麦隆’、2002年韩日世界杯季军‘土耳其’、2001年哥伦比亚美洲杯冠军‘哥伦比亚’、2000年黎巴嫩亚洲杯冠军‘日本’,还有2002年大洋洲国家杯冠军‘新西兰’!”
(播放各队球星集锦时突然定格法国队徽。)
主持人激动地拍桌:
“重点来了!桑蒂尼教练的23人名单——三位门神:曼联的巴特斯、里昂的库佩、南特的朗德罗!”
帕潘:“这条防线堪称艺术品!切尔西的德塞利搭档尤文铁卫图拉姆,拜仁双翼利扎拉祖加上萨尼奥尔随时准备起飞,还有曼联的全能手西尔维斯特!”
主持人:“中场魔术师们:阿森纳的边翼游侠皮雷、法甲冠军摩纳哥的边路双子星久利加罗滕、罗马的绞肉机达库尔!最惊喜的是欧塞尔小将卡波!他用自己的传球说服了桑蒂尼!”
(前锋名单伴随亨利海布里进球回放)
帕潘吹了一声口哨:“锋线组合会让对手做噩梦!海布里球场的国王亨利和水牛维尔托德、里昂的戈武、欧塞尔的闪电西塞!还有”
(突然静音,罗伊倒钩镜头慢放)
主持人“woo”一声,突然压低嗓音:
“一脚惊世倒钩踢碎了马赛的骄傲,将韦洛德罗姆球场染上血色的一球!摩纳哥的新王罗伊!18岁就在法甲轰入24球!桑蒂尼赌对了——这孩子身上有帕潘的射术加坎通纳的霸气!”
帕潘眨眼,摊了摊手做了一个鬼脸,眼底藏着遗憾:“我可没有在对阵马赛的比赛中打进这样的进球!”
作为法国自普拉蒂尼后的又一巨星。
1986年加盟马赛队,成为帕潘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在这支群星璀璨的球队中,这位法国射手迅速崭露头角,帮助马赛实现89-92年法甲四连冠伟业。加盟首赛季便斩获19球,88-89赛季以22球荣膺金靴,并在法国杯决赛上演帽子戏法。
此后他更以90年30球、91年23球的惊人表现蝉联射手王,1991年更当选欧洲足球先生,被誉为“射门机器”——其标志性的高速跑动凌空抽射堪称一绝。
然而1992年以1000万美元转会ac米兰后,受限于欧足联外援名额规定(仅允许3名外援上场),这位法国巨星不得不在“荷兰三剑客”等7名外援的残酷竞争中沦为替补,一身绝技逐渐荒废。
这段镀金的替补席生涯,成为足坛最令人扼腕的“明珠暗投”案例之一。
最讽刺的是,93年欧冠决赛对阵马赛时,这位前马赛英雄只能看着自己的老东家捧起奖杯。
“提醒各位:揭幕战法国vs哥伦比亚,罗伊很可能和亨利组成双箭头准备好爆米吧!”
(收尾镜头扫过三大球场,字幕打出“法兰西之夏,传奇待续”)
主持人和帕潘在节目尾声碰拳:
“ la victoire!(致胜利!)”
布洛涅工人区的一间狭小公寓。
里贝里一家挤在老旧电视机前,屏幕上正播放着《足球狂欢夜》的联合会杯前瞻特辑。
父亲弗朗索瓦坐在扶手椅上,手里攥着一罐啤酒。
母亲苏珊端着热咖啡,时不时瞥一眼儿子脸上的表情。
当主持人提到“摩纳哥新王罗伊”时,里贝里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右脸的疤痕。
弗朗索瓦哼了一声:
“这小子现在风光了,还记得小时候在混凝土场地上跟你抢热狗吗?”
苏珊轻拍丈夫的膝盖:
“别这么说,弗兰克和他一直是朋友。”
电视里播放罗伊倒钩破门的慢镜头,里贝里的妹妹突然指着屏幕:
“弗兰克,你也能踢出这种球!以前在布洛涅你也打进过这样的倒钩——”
里贝里突然站起来:
“我去.您没烟了吧,我去买包烟。”
他抓起外套走出门,身后传来帕潘评价罗伊的声音:“这孩子有帕潘的射术加坎通纳的霸气.”
在昏暗的楼梯间,里贝里想起一个多月前打来的陌生电话:“来摩纳哥试训?我帮你引荐。”
他始终没回复。
里贝里之所以拒绝罗伊的邀请。
首先是自尊心使然,里贝里从小因脸上的疤痕和口音被嘲笑,但家人教会他靠实力证明自己,而非依赖他人。
罗伊的“引荐”在他看来可能像一种施舍,他宁愿从底层一步步爬起。
他不想因为罗伊的关系被贴上“靠朋友上位”的标签,而是希望像父亲一样,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尊重。
里贝里的职业生涯充满挫折(车祸、青训被弃、俱乐部破产),但家庭的支持让他习惯自己闯出一条路,而非接受别人的安排。
远处工地的探照灯扫过,照亮了他工装裤上未洗净的泥渍。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欢呼:“法兰西之夏,传奇待续!”
公寓内,弗朗索瓦关掉电视,对妻子低声说:“后天我陪他去布雷斯特试训。”
他曾是一名业余足球运动员,在布洛涅当地从事道路施工工作,在里贝里职业生涯初期给予重要支持。
苏珊默默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她来自法国北部的工人阶层家庭。
里贝里家族具有部分阿尔及利亚卡比尔人血统,来自其祖父,一家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在里贝里被里尔青训营开除后,他的父母支持他继续足球梦想;在他成名后,居住在法国低调生活。
其父亲曾在采访中提到:“我们从不掩饰工薪阶层的身份,这造就了弗兰克的性格。”
保留阶级,将宗教信仰替换为佛教,将血统替换为华裔,家庭组成替换为单亲。
差不多就是“罗伊”的家庭背景及其性格塑造。
暖黄的灯光下,罗伊、母亲陈兰、10岁的弟弟罗文和妹妹罗米围坐在铺着蓝白格子桌布的餐桌前。
盘子里是陈兰特意做的炖牛肉,罗伊从小最爱的一道菜。
“多吃点,后天开始就吃不到妈妈做的饭了。”
陈兰给儿子夹了一块带筋的牛肉,语气轻松,但眼睛始终没抬起来。
罗文突然用叉子敲了敲杯子:“哥,摩纳哥的房子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房间?”
“嗯,阳台还能看到地中海。”
罗伊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余光却瞥向窗外——楼下隐约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蹲守的记者,以及附近的居民。
妹妹罗米突然放下叉子:“那以后我们还能回来看弗兰克吗?”
餐桌瞬间安静。
罗伊的筷子在盘子上敲出一道闷响。
他想起今早《足球狂欢夜》里自己的倒钩回放,想起那个始终没回复的短信。
“当然能。”
他最终只是笑了笑,伸手擦掉妹妹嘴角的酱汁。
陈兰突然起身去厨房拿盐,但所有人都看见她用围裙擦了擦眼角。
这个在布洛涅菜市场砍价从不手软的女人,此刻却不敢让儿子看见自己的眼泪。
楼下的议论声突然变大,隐约能听见“罗伊!能说说转会传闻吗?”的喊声。
罗文兴奋地跑到窗边:“哥!他们叫你名字!”
罗伊却盯着盘子里渐渐冷掉的炖肉,想起几年前“罗伊”和里贝里在这张桌子上分吃食物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约定,要一起踢进职业队
但“罗伊”的朋友不一定就得是罗伊的朋友。
里贝里的性格桀骜、易怒、凶狠、强硬、匪气十足,是典型的“街头草莽”与“更衣室大哥”的矛盾结合体。
从法丙破产球队的铺路工人到欧冠冠军,对机遇的饥饿感刻在骨子里。
2007年转会拜仁时放话:“我来这不是当配角的”,最终用12年巅峰表现征服安联球场。
又带着江湖义气式的重情义。
为患病的女儿放弃国家队比赛,称“父亲是第一身份”。
妻子瓦希芭被媒体攻击时,他威胁要“用足球砸烂造谣者的相机”。
作为法国队2022年世界杯的“编外助教”,主动帮姆巴佩调解与吉鲁的矛盾,私下告诫年轻球员:“在场上你可以是野兽,但场下必须做人。”
而罗伊对里贝里的态度,是一种矛盾体。
他继承了原身与里贝里的记忆,却无法继承那种街头式的兄弟情谊——他的灵魂来自一个更理性、更计算的世界,对所谓的“巨星”没有盲目崇拜,对“江湖义气”也缺乏共鸣。
里贝里牵涉的“雏妓门”,更是让他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2010年南非世界杯前,法国队爆出“雏妓门”丑闻,本泽马、戈武、里贝里被牵扯其中。其中里贝里被指控2009年与应召女郎扎西娅-德哈尔发生性交易,而当时对方可能未成年。
世界杯后,他因此案被法国警方调查。
2014年1月庭审中,因女方年龄证据存疑,巴黎法庭最终裁定对里贝里免于起诉。但该事件对其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而里贝里的职业生涯早期沉沦,本质上也是一个关于天赋被性格反噬的典型案例。
他的问题不是能力不足,而是情绪管理和职业素养的全面失控。
情绪的时常暴怒,导致他是更衣室的不定时炸弹。
2004年效力梅斯期间,因不满裁判判罚,里贝里直接冲撞主裁,导致禁赛5场,这种用拳头而非头脑解决问题的习惯,让许多职业俱乐部望而却步。
2005年转会加拉塔萨雷后,又与队友斗殴被队内禁赛。
里尔青训档案记载,他多次因生活作风不佳、饮食放纵、多次逃文化课被警告。
教练曾要求他改踢边前卫,但里贝里当场摔训练背心离场,并放话:“我只踢前锋!”
最终因“学业不达标”被开除。
职业生涯前5年,他平均每12场比赛就吃1张红牌(远高于同期边锋的平均值)。
在法丙时期,他的场均传球成功率仅68%(同期职业联赛边锋平均75%),但场均过人却高达5.9次(远超平均水平)。
早期踢边锋时,经常无视战术安排,随意内切或回撤,导致球队攻防脱节。
在职业足球世界,天赋决定上限,性格决定下限。
他的早期沉沦,完全是自我放纵的代价。
眼下,罗伊对里贝里的态度,更像是一次精准的风险投资——基于战术需求与未来回报的冷静权衡。
摩纳哥的进攻体系依赖边路撕裂防线。
今夏大概率做不到合格的边路引援,而里贝里是自由球员,且是一张不需要刮就知道里面写着特等奖的彩票。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年内兑现。
其次他是一个需要引导的迷途天才。
一个本可以更早闪耀的球员,因为性格和环境而浪费天赋,确实有些可惜。
里贝里的蹉跎,在罗伊看来是一种资源错配,就像一台本该在顶级实验室运转的精密仪器,被扔在工地上风吹雨淋。
这种刺头,就应该被德尚这种铁腕教头狠狠调教。
晨雾还未散尽,布洛涅社区球场的混凝土地面泛着冷光。
里贝里在几个半职业球员的围堵中闪转腾挪。
他的每一次触球都带着股狠劲。
左脚一拨,油炸丸子过掉第一个人。
肩膀虚晃,右脚外脚背拨球晃开第二个。
面对补防,突然急停变向,鞋面在水泥地上擦出尖锐的声响。
场边锈蚀的铁网被撞得哗啦作响,防守球员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而里贝里已经带球杀向下一道防线。
——但他本该传球三次。
站在场边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罗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铁丝网。
他看得一清二楚:左侧的卷发中场三次举手要球,右翼的快马已经插上空当,可里贝里选择了一次次独自冲锋。
这不是拜仁在欧冠赛场上的边路爆点,而是野球场独逼的狂欢——用高腿频和小变向戏耍业余防守者,享受碾压弱者的快感。
“弗兰克!这边!”卷发中场又一次摊手大喊。
里贝里充耳不闻。
他正用脚尖把球挑起,玩了个挑球过人,然后在对手恼羞成怒的飞铲前轻巧跳开。
场边响起零星的掌声和口哨,几个孩子趴在围栏上模仿他的动作。
罗伊的嘴角扯了扯。
他太熟悉这种踢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