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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毫无阻碍地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一路跑进了满地狼藉的卧室。“苏笛姐……”是小禾。小禾为她解开手上的毛巾时她没反应,小禾半拉半扯地让她坐在床边时她没反应,直小禾红着眼对他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后,苏笛才转过头来,像是没听明白一样看着小禾。“韩龄姐失踪了,你能听清么……”第24章 “不是韩龄姐的消息……苏笛姐你先听我说,我现在被堵住了赶不过来,你先拉上窗帘,不要出门!”尝试了两次苏笛仍然没能从床边站起来,她刚刚才接受了陈文续离开了的事实,未消化的情绪还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她只能反复咀嚼着“失踪”两个字,尝试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什么时候?”韩龄就要做手术了,为什么会失踪?就在苏笛将陈文续打晕的第隔日凌晨,护士在查房的时候发现韩龄不知所踪,房间里只剩下衣物和被子。不对……苏笛猛然想起,住进医院那天韩龄说检查报告备医生拿去会诊了,可是直到自己接回连连离开住院部那天,她都没有看到韩龄的检查报告。如果韩龄是故意不让她看到报告的呢?如果韩龄住院就不是为了去做手术的呢?“韩龄姐半夜从医院跑出去了。”声音里有哭腔,也有埋怨。小禾还在读大三的时候,就曾经在韩龄身边实习。后来韩龄离开老东家,慢慢和苏笛一起组建了吉光传媒后,她又兜兜转转来到苏笛身边做助理,现在也慢慢开始代替韩龄处理苏笛商务上的事情。韩龄于她而言亦师亦友,想到报警时警察对自己说的话,小禾红了眼睛,“已经失踪两天了,医院联系不上她,我也联系不上你!”而最让她害怕的还是电话最后对面不忍心的那句:“警察局那边说,可能不会有好消息……他们说其实从住院开始就不存在手术安排,韩龄姐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骗过我们。”话音未落,苏笛就腾地站起来,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跑去,“苏笛姐,你要去哪儿!”二月的天,苏笛只着单衣,也顾不得没有好好穿上的鞋子,按下电梯就冲了进去。她突然想到那天最后韩龄告诉自己的话:“等白天有时间回我家去拿一些东西,有给连连的,也有给你的。”要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在亲眼看到韩龄留给她的东西前,苏笛不会也不想往最糟糕的结果去想。一路几次超速,苏笛在半小时内赶到了韩龄家里。一进门苏笛就愣住了,看清楚里面的景象时小禾的心也沉到了最底。韩龄收拾过家里了,家具全用白色棉布罩了起来,只有两个白色的收纳箱放在沙发上,因为没有拉窗帘而十分扎眼。一个打开是连连剩下的玩具,猫粮,猫砂,另一个打开,最先看见的是一个文件袋。小禾不敢去看了,可是苏笛要看清楚。“嗒”的一声,苏笛打开了文件夹的扣子。她的手没有抖,所以在取出最上面的文件时,苏笛清楚地看见了上面黑体的两个大字。“遗嘱”苏笛想要翻页,可是指腹却干的怎么也翻不过去。她心里至少还存有一份侥幸,希望看到最后立遗嘱人那里没有签名或者签的不是韩龄的名。可她翻不过去,所以她一直看着白纸上的黑字一个一个地排成她无法处理的信息,直到页边快要被她翻出一个裂口,她才看到了第三张纸上那个熟悉的签名。“立遗嘱人:韩龄。”从后颈到头皮一片发麻,呼吸打在皮肤上,竟然比室温还要冷。手突然没了力气,后面单独附上的一张白纸也就掉了出来。在这一页后,韩龄附上了手写的遗书。她说她没有心情去准备什么体面的死法,体面是体面给别人看的,她都要死了,也就不稀罕生前最看重的脸面了。她说全部财产交由苏笛处置,连同她的职位也一起交给了苏笛。她还说她走后不要埋进墓地,要把骨灰撒海里。收纳箱最下面的是给陈文续的解约书。“自本协议签署之日起,解除原艺人签约协议。”韩龄已经签了名,剩下一个签名留给陈文续。这些就是韩龄要留给她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人有保护机制,所以好像所有应该因为这两箱东西而产生的情绪和反应都还没有追上她。苏笛现在唯一有实感的就是,这两个收纳箱很大,成年女性一次只能抬起一个。可是这么大的收纳箱里,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窗外路灯的白光打在苏笛身上,冷得发蓝,像是老式影碟的画面。苏笛就这样站着,一点反应和动静都没有。就在小禾以为苏笛是背过身在哭,想要试探性地搭上她肩膀的时候,苏笛攥着手里的纸张抬起头来,“我要找到韩龄。”小禾听到她对自己说。“我不会就在家里等消息的,我得找到韩龄。”苏笛的眼睛很亮,可小禾却分不清苏笛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了。小禾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迟疑地呼出一口白气,过了好半天,才迎着窗外的冷光问:“怎么找……?”“既然还没有消息,就说明不一定是坏消息。我会找人查医院附近停靠车辆还有商铺的行车记录仪,韩龄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她说不定现在正因为拉不下脸回来坐在哪里也不一定。”一口气说完这一段话,苏笛像是笃定了韩龄还平安地躲在哪个地方一样,收纳箱也不拿,兴致勃勃地就打起了电话。小禾只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荒谬,先是得知韩龄失踪,紧接着得知是苏笛关着陈文续,现在看到了韩龄的遗书以后苏笛又像是骗自己一样坚信韩龄没有事情。可她不敢打断苏笛,因为她害怕苏笛崩溃,也因为她希望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好,韩龄最后反悔,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在远离山温路的酒店里,陈文续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又在发烧了。刚刚输液的时候勉强退了烧,半夜又烧了起来。手机从刚才开始就响个不停,但她不想接,也不想知道打来的人是谁。打到现在已经是第三遍了,陈文续从软的过分的床垫里撑起身体,想要关掉自己的手机。可是她眼前晃得很,晃得无法聚焦,一路碰掉了水,碰倒了空调遥控器,这才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她想要关机的,却误触接了这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听见了一个令人不悦的声音:“陈小姐,我是王允。”之前差点曝光自己和苏笛的王允?喉咙疼得难以出声,陈文续问:“找我有什么事?”“准确来说不是找你,是找你的女友苏笛。”“那你打错了。”说着她就要挂电话。之前两人还合伙摆了自己一道,现在突然这幅态度,王允疑心她挂了电话马上要联系苏笛于是快声说:“你不好奇苏笛的过去么?”自己想知道苏笛和自己有关的过去时苏笛不愿意告诉自己,那现在她也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些事情。将手臂横档在眼睛上,陈文续已经失去了全部耐心:“她的过去,你不先打给她么?”一听这话,王允笑得很难听:“以你们的关系,你应该清楚的吧,打给她我哪有活路啊。”“再说了,你这个态度倒像是真不怕我曝出去一样。可要是我因为你真发出去了,你不怕没法和苏笛交代么?”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陈文续想,她和苏笛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了。从舟舟口中她得知赵丛几天前也失踪了,这样看来,王允当然也没有本事发出去。和苏笛有关的事情,就算苏笛不出手,她背后的苏家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几天几夜没有睡觉,陈文续的精神已经逼近崩溃边缘,令人昏睡的药效和心中的烦躁撕扯着她,心底好似有骇浪不停拍击,可无论如何就是不能掀翻岸堤。没有任何力气再处理任何与苏笛有关的事情,陈文续松开了手机,留给了王允一句低声的:“随便你。”说完就关掉了手机。*自陈文续离开那间房子,韩龄失踪过后已经过了*两天。算了算时间,今晚就是银翼奖颁奖典礼,陈文续应该已经到达尼斯的晚会现场,准备开始走红毯了。但是苏笛还是没有韩龄的消息。韩龄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在商区的十字路口,监控镜头里她没有穿病号服,没有背包,只是换上了大衣,不紧不慢地通过路口。这个路口通往四个地方,商场,博物馆,地铁口,还有江岸大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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