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的荣欣桦,本来是想发脾气的,可听到童佳的质问后,他也有些语塞了。
老家的宅子卖了,他不心虚,可是卖给扶桑人,他心虚。
带走母亲,他也不心虚。可是带走之后,没能带回来,他心虚。
是的,虽然他之前跟胡辉煌说这次回来是为了荣家老太太,想完成老太太最后的心愿,可其实老太太并不在省城。
现在童佳(荣欣桐)让他把人交出来,他是真的交不出来。
短暂的心虚过后,紧接着就是愤怒。
他被推了一个踉跄后,也反手推了童佳一下,童佳本来就靠墙站着,虽然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墙边也不远。
荣欣桦这一下,直接给童佳推到了墙上,还磕伤了后脑勺。
陶均乐一看童佳受伤了,立刻就急了。
揪着荣欣桦的领口就开始揍,谁劝都不管用。
等大门外面的小孔听到动静,带人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荣欣桦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被陶均乐这个小孩压在地上。
双腿呈现跪姿,小腿压在大腿下面,陶均乐整个人都骑在他的腰上,用自己的双腿控制着他腰部以下的身体,不但反抗不了,就连腿都伸不直。
双臂也早在陶均乐冲过来的第一时间给他卸了下来,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劲儿。
上下都反抗不了,只能硬挺着,任由陶均乐打。
胡辉煌做出了一副保护长衫男子的架势,挡在最前面,可就是不上前拉开陶均乐。
胡柳氏更是事不关己的端坐在炕上看热闹。
荣欣枝倒是想去拉架啊,又担心自己会被误伤,只能寄希望于童佳,一个劲儿的在童佳耳边说:“大姐,你快劝劝乐乐呀,他疯了,快把大哥给打死了。”
童佳脑袋疼,本来就对荣欣桦有气,也就由着陶均乐替自己出气,对荣欣枝的求助充耳不闻。
直到小孔进来,伸手把陶均乐从荣欣桦身上抱起来,陶均乐才停止自己对荣欣桦单方面的殴打。
陶均乐这些年从房车里的藏书自学了很多东西,给人卸胳膊卸腿不在话下,打人也知道打哪里最疼,还不见伤。
已经不再挨打的荣欣桦依旧躺在地上,胳膊动不了,身上还有很多难以言说的部位都疼痛不已。
想要追究陶均乐的责任,却因为疼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开口就是呻吟不断。
小孔借着给他检查伤势的机会,复位了他的两条胳膊。
结果,胳膊一能动,荣欣桦就对着面前挥出去了一拳头,直接打中了小孔的面门。
这下好了,小孔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非常干脆利落的就把荣欣桦给带回巡捕房收押了起来。
不管在任何一个年代,袭警,都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而童佳和陶均乐作为之前打架斗殴的另一方的当事人,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巡捕房的。
在离开之前,童佳将她昨天晚上用锥子扎出来的窃听器放在了胡柳氏炕桌的下面。
三天之内,不管他们说什么,自己这边都可以听到。
窃听器会在三天后消失,连回收都不需要。
去了巡捕房后,童佳和陶均乐录完口供就回去了,谁也不想大过年的在牢房里过。
可荣欣桦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袭警,家属也表示不谅解,不保释,这个年,他只能在巡捕房的监牢里过了。
知道童佳和陶均乐可以离开巡捕房的荣欣桦十分生气,愤怒让他开始口不择言。
他生气的吼道:“袭警又怎么样,你们做警察的不为我们出头,我们还不能自己反击吗?
我被人打得这么惨,你却将我打成重伤的凶手给放出去,我要投诉你们,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话听得童佳都想笑。
小孔也不惯着他,同样严肃的回问道:“是不是你先动手伤人的?
杨太太后脑勺的淤青还没消,她弟弟见自己姐姐受了欺负,要替姐姐出头,打了你几下,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不知道还以为你被打成重伤了!
结果呢?我们同事也给你验伤了,你身上一没见血,二没淤青。
我就不知道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能有多大的力气,他也不是李元霸,还能把你当狼给杀了?
你甭废话了,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给我反省三天吧。”
“他不是……”荣欣桦本来想说陶均乐不是童佳(荣欣桐)的弟弟,自己才是。
可想想自己做的事情,这话,他说出来,也觉得自己没脸。
小孔见他沉默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他说:“行了,这大过年的,我们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儿做。
你家里人呢?住在哪里?我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过来赎你。”
荣欣桦说:“你们带我走的那个地方,就是我小妹妹的家,你们去通知我小妹妹来赎我吧。”
“那不行,她是我们一个案子的重要证人,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考虑,她是不能离开那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