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其他的人都住在第三进院子的后罩房里。
现在,荣老爷子虽然不在了,可依旧还有很多学生在这里上课。
但是走到正房边上,大家听到里面教授的课程内容,却都变了脸色。
上课的孩子们都是华夏国的孩子,可教授的内容却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和各类经史子集,甚至连老师口中说出来的都不是华夏国的语言,而是扶桑国的语言。
童佳气愤不已,想要冲出去阻拦那些孩子们的思想被荼毒,手腕却被人紧紧的握住。
握住她手腕的人是杨迹夏,凭着手上的力道,童佳也感受到了杨迹夏其实也十分愤怒。
但看向他的眼神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手腕上感受到了杨迹夏在用摩斯密码给自己传递的消息后,童佳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细心的观察周边的环境。
果然,堂屋的四个角落里都站着人,还都是陌生面孔,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过的样子。
童佳担心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记不起来了,就拉了荣欣梓一下,问:“这什么时候上课,还要配保镖了?那四个人是谁呀?哪家的叔伯兄弟吗?”
荣欣梓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出嫁之后我也就回来过两回。小妹知道吗?”
荣欣枝也摇头,说:“爹走了之后,大哥跟族里的叔伯兄弟来往的都不多。我去沪市的时候,家里的学堂早就停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招生了。
那四个人我不认识,上面讲课的先生,我也不认识。
咱们去后面找玲姨问问吧,她一直照顾咱娘,肯定知道家里的事情。”
几人点头,一起往后罩房走去。
但他们才走到连廊上,就被人阻止了去路。
阻拦他们的人都穿着扶桑国的衣服,看向几人的神色都十分不善。
作为几人中跟扶桑国打交道最多的刁咏廷,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主动上前,去跟这几个扶桑人沟通。
本来还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的扶桑人,在跟刁咏廷沟通过之后,再次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变得和善多了。
但眼神再和善,做出的动作,也还是要把人给请出去的动作。
杨迹夏和童佳一直在学习扶桑国的语言,他们大概听懂了,陶均乐本来就会,外表又有小孩子作为伪装,直接凑到前面去听,听到的内容比他们俩还多。
本来还想说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怎么就不让自己回家的荣欣梓和荣欣枝在看到刁咏廷笑着跟那些扶桑国人道别,然后神色愉悦,眼神却带着冷厉的带着众人往外走时,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众人又站在荣家门口之后,杨迹夏才开口问道:“妹夫,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刁咏廷说:“荣欣桦把这宅子卖了,带着妻儿去了省城。
至于岳母的情况,我没问到,那些扶桑人说他们不清楚,让咱们去找周边的老邻居问问看。”
“大哥卖了宅子?什么时候的事情呀?他怎么都没写信通知咱们一声呢?”荣欣梓和荣欣枝异口同声的问道。
刁咏廷说:“估计是小妹当初跟着咱们去了沪市后,就得罪了他。
他现在来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想要跟咱们划清界限了。”
对于当初荣欣桦和刁咏廷的分歧,童佳也听荣欣梓说过,无非就是都想用小姨子的婚姻来为自己未来的仕途铺路。
但最后谁也没落到好处就是了。
要是荣家老太太已经不在了,这关系断绝也就断绝了。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还不能确定荣家的老太太还在不在。
杨迹夏说:“我家距离这里太远,要是回了家再过来,实在是太远了。
这打听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听明白的,要不咱们先找个旅店住两天,问清楚岳母的下落后,咱们再各自回家去过年?”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刁咏廷说的。
刁咏廷摇摇头,说:“既然大姐夫你们要住下来打听,那就你们来打听好了。打听到了派人上门去给我送个信儿。
我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再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刁仁,拿上行李,咱们回家。”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荣欣梓没办法,现在她虽然对刁咏廷动了杀心,但此时还不是翻脸的好时机,只能抱歉的对童佳和杨迹夏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荣欣枝看了看远去三人的背影,十分落寞的往童佳身边站了站。
她说:“大姐,现在家都没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童佳叹了口气,说:“先找旅馆吧。打听清楚娘在哪里之后,咱们再商量你以后该怎么办。”
本来,她以为不管怎么说让荣欣枝住在荣家,对她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没想到荣欣桦那么狠,直接卖掉了祖宅,还卖给了扶桑国人,连一点儿后路都不给她们三个出嫁的姐妹和离家出走的弟弟留。
怪不得当初荣奶奶跟她交代事情的时候,特别说明了,不要对娘家的人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