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跟我拿错了药的寓公,现在应该一命呜呼了。
他是唯一一个还有卫队的破落军阀,没有他的帮助,我爹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找我。
明天就是那个扶桑人回国的时候,只要在此之前我不被他们发现,那个扶桑人也不会轻易饶了欺骗他的人的。”
话是说得狠,希望那个扶桑人可以代替她惩罚背叛、出卖自己的家人,可是她颤抖的手和声音却还是把她内心的脆弱给暴露了出来。
童佳握住她的手,一边给她力量,一边说:“没关系的,映雪。你能逃出来,没有坐以待毙,就已经做得很棒了。
你还有我们,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有什么打算,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跑的时候,就一个想法。
哪怕是死在津门,我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被送去扶桑。
我出来的时候带走了从小到大所有的积蓄,还有我奶奶给我攒嫁妆。
实在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就只能来找你了。
可是你不在,我记得一起你跟乐乐开玩笑的时候,特意不走门去走窗子,我就按照你的办法进来了。
看到宿舍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都快绝望了。
要不是想着就是饿死、冻死在这里,也比被找回去强,我就见不到你了。
佳佳,你去哪儿了呀?
这两天我又冷又饿,床板还那么硌得慌。
刚才听到门响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完了,到了还是没躲过去……”
“两天?你的意思是你两天前才过来的?”童佳听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裴映雪点头,问道:“怎么了?”
童佳说:“你在学校里跟我关系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因为学校放假了,学生们不集中,所以信息方面可能有一定的滞后性,但早晚你家里人还是会找过来的。
你不能在这里多待,得想个办法送你离开。
你在津门之外,有没有能信得过的朋友或者家人?”
裴映雪面带绝望的说:“津门的亲人都这样了,外地的亲人还能信吗?我……”
童佳的听觉比裴映雪敏感一些,感觉到外面有动静,她立刻捂上了裴映雪的嘴。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
敲的就是童佳宿舍的门,两个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童佳问:“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说:“童小姐,你好。
我是裴映雪小姐家的管家,小姐放假回家那晚,我陪小姐来过童小姐这边。
本来不想打扰童小姐的,可我家小姐因为跟老爷意见不合,离家出走了。
为了小姐的安危,这才又来冒昧的打扰童小姐。
请童小姐开一下门,我们需要查看一下我家小姐是否在归处。”
童佳看了裴映雪一眼,只见裴映雪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就连抓住童佳的手都在慢慢的丧失力量。
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在现在安抚裴映雪的情绪,童佳从房车里拿了一把迷药,直接给裴映雪放倒后,就把她和她带过来的小箱子全都转移安置到房车里,然后才假装虚弱无力的样子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个缝,就被外面的人给大力推开了。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冲进了宿舍,把陶均乐不久前才收拾好的宿舍给翻找的乱七八糟。
这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宿舍,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管家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不甘心,但为了能尽快找到裴映雪,还是对着童佳露出了一个不算和善的虚伪笑容。
他说:“童小姐,这底下人为了主家着急,手底下没分寸,你别介意。
我看童小姐的脸色不好,应该是天气太冷,冻着了。
这两个大洋就给童小姐压惊赔罪,希望童小姐好好的修养身体。
要是我们家小姐来找你了,还望童小姐可以把人留住,并第一时间通知我,到时候我们家老爷定当加倍感谢。”
童佳自然是附和着,也面带微笑着把人给送走。
等陶均乐带着煤炉子和一些干木头回来的时候,还疑惑怎么裴映雪不在这里。
童佳和陶均乐用纸笔沟通过后,陶均乐借着出去买吃的,特意观察了宿舍周围的情况,裴家确实留了人盯着他们。
有人盯着,裴映雪在房车里待的时间也有限,一旦出来,就很可能被发现。
为了解决眼前的危机,童佳觉得还是应该把她给送走。
可是现在这世道,又能送到哪里去呢?
突然之间,童佳的眼前就闪过了袁胜男和杨迹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