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冽青问苏爷爷:“当年您建立寰泽,正是事业上升期,公司业务不稳定,为什么突然撒手不管了,爸接手寰泽的时候好像还在上大学。” 苏爷爷怔了一会儿,看着苏冽青的眼睛,又好像有点走神,很长时间之后他叹了口气,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苏爷爷目光抛远,没再说话,苏冽青转头时看到了苏爷爷桌面上的照片,一张年轻女人的半身照,很漂亮,很老旧的照片。 原来奶奶姓程。 苏爷爷点了点头,“明天带你去。” 苏冽青从苏爷爷房间里走出来时有些心神不宁,陆成衍在他肩背上捏了捏,“怎么样?” “他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三十多年了,像坐牢一样,他始终没有走出来。” “一个人总是原地踏步,真的很可怕。”苏冽青说。 “可是有些人在心底,可能一辈子都在那,不是向前看就能忘得了的,阿衍。”苏冽青说。 晚上苏爷爷把他们曾经住的那间房收拾出来,只收拾了一间屋,其他房间但凡能睡觉的都被他锁起来了,客厅的沙发都被他搬走了。 陆成衍在他身旁睡下了,苏冽青想扑过来,陆成衍转身按着那人的脸,“睡觉,只睡觉。” 苏冽青的手有点凉,搂着陆成衍时身体微微颤抖。 陆成衍仰头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突然问了一句,“你会一辈子原地踏步吗,苏冽青” 陆成衍不说话了。 这么多年,陆成衍从未忘记过他一刻,他又何尝不是在原地踏步。 那么原地踏步不再是受困于囹圄,而是一生的馈赠。 南海墓园苏冽青一次也没有来过,包括程君兰这个人,也从未出现在苏冽青的记忆里,家里人没有向他介绍过,可这个人却刻在爷爷心上,是他终生抹不去的伤痛。 天阴沉着,冬天的雨很凉,落在身上很冷。 他按着陆成衍撑伞的手往他那边偏了偏,笑着说:“我没这么娇贵。” 他们随着苏爷爷到达墓园深处,找到奶奶的墓。 “君兰啊我带咱孙儿来看你了。”爷爷说。 祭拜已故之人的花,苏爷爷多带了一束,在他们和奶奶说完话之后苏爷爷把手里多余的花放到了不远处另一个墓碑前。 “君兰的弟弟,程君昌,如果说这个世上有恨我入骨的人,大概就是他了。”苏爷爷说,“你也大了,有些事可以让你知道了。” 刚创立寰泽那些年,因为资金不够,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四处奔波,招揽人才合伙入资。 从那时开始,寰泽开始分势力,内部矛盾加剧。 这事传到程君昌耳朵里就变成了苏爷爷要叛变,并且对寰泽不利。 苏爷爷自从创立寰泽以来,一心扑在事业上,与程君兰常年异地生活,程君兰在老家南海带苏天泽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