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衍抬手制止他,“不必了,我过会儿就走,还有别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陆成衍笑了一下,姿势放松倚在后面,看向苏冽青时恢复成惯常的调侃和戏谑。 一句随意的夸奖人的客套话,说出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彻彻底底,苏冽青盯着陆成衍,一言不发,实在说不出那声谢谢。 为什么苏冽青找不到他,为什么把全世界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他。 “哪家公司?”苏冽青问。 他们坐得太近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响,是个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年轻活泼,当地口音,流利快速的英文问他现在在哪。 他用英文回那个人,国外生活四年,陆成衍的英文练得很流利,和真正的当地人没有太大差别。 苏冽青坐着没动,看着陆成衍打着电话走远,说话时嘴角会微微上扬,说一会儿笑一下。 苏冽青一直盯着他看,心口泛酸,心脏一阵阵钝痛,难受得要死过去了,他不敢稍加幻想一点点,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你”苏冽青站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来挽留他。 “我下个月回国,”陆成衍说,“再约吧,要留个联系方式吗?” “你之前那个手机号不用了吗?”苏冽青一边问一边记下他的手机号。 早不用了 这四五年陆成衍不知道,苏冽青往上面发了多少条短信,打了多少个电话,在他一个人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在海边喊话的时候,一个人在夜里惊醒,发现身边没有人崩溃大哭的时候 “嗯,我走了。” 苏冽青在他身后往前跟了两步,看着陆成衍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眼前开始模糊。 很小声的一句。 苏冽青甚至没有勇气再这样喊他。 苏冽青在欧洲当地谈了个项目,这次出国除了参加展会,还要见个大老板,约谈一下欧洲艺术展的事,他们出资规划,需要在当地搞好关系。 苏冽青不避讳扭捏,直接去大老板家做了客。 真正的富豪有钱人各方面都是上流,顶级,饶是苏冽青将寰泽发扬传承到了第三代,市值翻了几倍,实力也远不及这种世世代代相传的贵族王室。 他们最后去了一幢别墅,里面有很多房间,大老板让苏冽青随便逛逛,他们去接待室准备合同。 庄园里什么房间都有,很多图书馆展览室,大老板都带他一一参观过了,有间画室也不稀奇。 画室很大,像画展一样,如苏冽青所想,里面陈列了许多名画,苏冽青一个标准理科生,每天和数据理论打交道,对艺术了解甚少。 饶是苏冽青这样不了解艺术的人也有审美,看得出这些画作不简单,单单是看着,就觉得很震撼。 有的阳光明媚,整幅画作色调浅淡,似有光芒自虚拟照向现实,有的阴暗压抑,血红灰暗色调交织一片,像把灵魂禁锢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