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一家水边饭馆门前,迎着波光粼粼长河,岸上树荫重重,时而有男女老少的笑声传来,你说我唱,悠悠荡荡。 没有落魄街头就好。 容绒低声说完垂下脑袋,兔儿花簪上的流苏轻随之颤了颤,两只纤纤细手揪在一起,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霍诀见她这副小心致歉的样子,心情蓦然大好。 容绒怎么会有错呢。 他此刻很想触碰她。 霍诀手骨修长,微凉指尖触碰到容绒的面颊时,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僵住,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那双氤氲水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容绒心跳如麻,木讷的神情中夹杂着深深的难以置信,她已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应霍七,连那日转身就跑的勇气都无。 “我……” 霍诀神情温和,那只手移至她的鬓发,安抚般摸了摸,柔声言:“我还未有婚配。” 第一眼见霍七的时候,她就感觉此人绝非等闲,阔绰富裕,举止有度。温润眉眼,眨眼间恍若掩藏着轻傲。 半晌,容绒憋出这么一句话:“我觉得,你我现在还小,不适合结婚。” 闻言, 开口道:“我们才相识几日,这样太突然了。” 容绒背靠饭馆,都快哭了:“我拿你当朋友……” 容绒抿着嘴不说话。 “我生的好看,你喜欢好看之人。” 他这是什么逻辑。 少年宛若清风明月,笑起来时皆如此,狡黠隐约在他眼底流出,容绒却看不见。 清明这天,容绒随容百民给生母上坟归来,远远望见商铺门前坐着一人,走进一看才认出是书衡。 饭馆里,书衡把写好的一摞子书放在桌上,并说道:“这些就当你我相识一场,赠予你,日后你我二人便当做不认识吧。” 容绒听的满脑懵,不知原由,突然就被单方面断绝来往,说好要一起赚钱的。 “无事。” 待走远之后,才迅速回头看了一眼。 鬼知道那名唤霍七的小子为何杀他,还是远离这二人最好。 容绒回家后发觉容百民不在商铺,她将怀中抱着的书放下,欲准备倒茶解解渴,隐约听见后院中有人讲话。 两日未见,霍诀的身上多了一条褐色发带。 那是容绒的木雕中,唯独上色的一只。 “爹,你怎么带他看我的非卖品啊。” 容百民笑道:“霍公子前来找你,你不在,爹就带他瞧瞧你雕刻的玩意儿,下次爹不这么做就是。” 容绒盯着那木偶,只想赶快拿回到自己手里来,心想霍诀应该没有看出来,她雕的是谁。 容绒:“……” 容绒此刻只想刨个坑把自己埋里面。 她轻声叹息,勉强露笑:“是啊,送你的,你对我们家有恩,可我这里没什么值钱东西,思来想去,就想着雕一只人偶给你。” 容绒瞪眸,他叫她什么,绒?淦。 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直直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柳枝细叶的斑驳虚影照进屋内。 霍诀细观着木偶,随口答道:“路过,进来看看。” 言毕站起身,向堂房走。 霍诀抓住她的衣角:“为何心情不好?” 霍诀笑容微凝。 霍诀淡声:“不是,兴许是那书衡喝多了酒,开玩笑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