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道:“她比母亲如何?” 林夫人淡淡一笑,道:“武功才智,为娘的是无法和她比了,自然是说年岁了,你瞧为娘和李夫人,哪一个老些?” 林夫人接道:“为娘的小了李夫人两岁,如若不是为娘的自废武功,和那李夫人一样的苦苦求进,此刻,不但不会比她老,只怕武功不比她差,至少是在伯仲之间。” 林夫人道:“不错,娘自应了武功” 林寒青茫然说道:“母亲啊!孩儿是越听越糊涂了,母亲可否说的详尽一些?” 林寒青道:“身为人子,不知生身之父,叫孩儿还有何颜在武林之中走动?” 林寒青道:“母亲说了半天,仍未说出孩儿生身之父是谁?” 林寒青偷眼看去,只见母亲双目之中,泪水盈眶,哪里还敢多问。 林寒青道:“孩儿十数年来,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林寒青道:“母亲啊抵是孩子的生身之父,不论他是何等何人,都应该让孩儿知道才是。” 林寒青呆了一呆,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夫人道:“孩子,为娘的都告诉你吧!你以后怨娘也好,恨娘也好,你虽有生身之父,但却无父之名。” 林夫人突然把两道森寒的目光,移注到林寒青的脸上,道:“你恨他?” 林夫人摇摇头,道:“不能怪人家。” 林夫人点点头道:“不错,应该怪娘。” 林夫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方白绢,拭去脸上泪痕,说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三个才貌绝世的少女,虽然不是同胞妹妹,但相敬相爱之情,虽至亲骨肉,也是难以及得了。” 林夫人点点头道:“不错,武林中都是称三仙子,为娘排行第二,那位大姐,就是你见过的李夫人了。” 林寒青转眼望去,只见李夫人面如寒霜,眉宇间除隐活动杀机,不禁心头暗中运气,准备保护母亲。 李夫人冷冷说道:“谁是你的大姊姊了!” 李夫人缓缓说道:“我如存心杀你,岂容你活到今天。你认为你待在北岳枫叶谷中,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十几年前,我已得到你的消息,我对你已经是够宽大了。” 李夫人道:“不行,咱们相约有言,一生一世,都不许再提起昔年之事。” 林夫人道:“小妹提出。” 林夫人道:“我只想告诉自己的儿子,而且据实而言,决不为我自己辩护一句,我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位很坏的女人,夺人所爱。” 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我本已立志不问江湖中事,纵然我生养的儿女,也不想管他们了。但现在,我却改变了主意,不忍再看下一代也隐入终身痛苦之中。” 李夫人接道:“孩子!你如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痛苦之外,于事何补?” 李夫人摇摇头,道:“孩子,你已成人了,上一代的恩怨,下一代最好别管。” 李夫人道:“你管得了吗?不论武功才智,你们这一代,都无法和一代相提并论” 林寒青道:“夫人可是说的白惜香和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晚辈武功才智,虽然不及白姑娘和西门玉霜,但堂堂七尺之躯,豪勇之气。总是不错输给她们。” 林寒青道:“在下只问问我生身之父,难道” 林寒青眼看母亲脸色胀红,珠泪盈眶,那里还敢再说,立时住口不言。 林夫人对李夫人,似是心中有着很大的畏惧,望了林寒青一眼,道:“孩子,你出去吧!我要与你李伯母谈谈。” 林寒青突然把目光凝住在李夫人的脸上,缓缓说道:“我母亲不回武功,纵然昔年有开罪夫人之处。还望夫人多多担待,夫人如是定要问罪,晚辈愿代父母受过。”儿代母受过,我如要杀你们母子,那也不用等到今日了。” 林寒青道:“孩儿怎敢。” 他心中怀着无限迷惘和痛苦,出了室门,守在夹道中的女婢,一直把他送出了太上阁。 林寒青仰天长长吁一口气,神志陡然一清。 林寒青道:“退走了。” 走了一阵,激动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心中暗暗忖道:我母亲为什么要自废武功,为什么那样害怕李夫人,这其间自然是有原因。 一缕怀念,自林寒青的心中泛了上来,暗道:难道我那母亲夺了李夫人的所爱,才使她们三个情同骨肉的人,反脸成仇?她们三个妹妹,除了母亲和李夫人之外,还有一人。又是谁呢?那人此刻何在?只觉疑窦重重,便上心来,苦苦思索,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念一转,急急向听松楼跑了过去。 看到香菊的怒容,林寒青的神志,反而清醒起来,缓缓说道:“香菊姑娘。” 林寒青道:“正是在下。” 林寒青道:“在下有点要事而去,白姑娘好吗?” 林寒青道:“劳你转告白姑娘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林寒青道:“有劳姑娘了。” 林寒青听的怔在当地,不知如何答复。 林寒青道:“好吧,在下就在此地等候吧。” 香菊似是一直很留心着林寒青的事情,子时过后不久,匆匆奔楼来,道:“姑娘清醒了,相公可以登楼去见她啦!” 只见白惜香容光焕发。一身白衣。端坐在一张木椅之上。 林寒青行前一步,抱拳一礼,道:“恭贺姑娘,大功圆满。” 微微一笑,接道:“在这五日之中,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你可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白惜香道:“人生不如意的事,常常是十之,不用太过伤感,慢慢的说给我听吧。” 林寒青抬起头来,望着白惜香,缓缓说道:“白姑娘,在下遇上了一件为难的事,要请教姑娘。” 林寒青呆了呆,道:“这个姑娘如何知道?” 林寒青道:“那是自然。” 白惜香听完之后,长长吁一口气,道:“你只是想知道生身之父吗?” 白惜香道:“都是你的长辈,你如是了然了又能如何?如若说大错全由令堂所铸,你又将如何处理?”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个那个了,整个武林的劫难,都和你们几家上一代怨怨有关,李中慧因缘际会,取得盟主之位,无意中把整个江湖的正邪消长,和你们几家的私人恩怨合而为一”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姑娘好像已经很清楚这件事了?” 沉吟了一阵,接道:“李夫人是一位才华绝代的红颜,但她却一生郁郁,并不欢乐。” 白惜香道:“告诉你,但不许随便说出口去。” 白惜香道:“黄山世家为了要维护他不坠的声誉,只有一个选才的办法,那就是替他们下一代,选一个才华绝代的媳妇,李夫人在黄山世家这种需要下,作了李东阳的媳妇,也注定了的一生的落落寡欢。” 白惜香道:“详细内情,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是一对不欢乐的夫妻,那是不会错了。” 白惜香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轻轻叹息一声,道:“李夫人的痛苦,不是你能够想像得到,她以冷淡和寂寞抗议她的际遇,甚至连自己的子女也不关心。” 林寒青道:“家母一生在苦难中,就在下记忆之中,从未见过家母的笑容。” 林寒青听得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颜才人,不能用凡俗的眼光去衡量她们,她们的际遇如若是加诸他人之身,决不会有她们这样的结果。” 白惜香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一股抑郁难坤之气,但你如能去想想,那就心平气和。令堂的事,你不太清楚。但我告诉你一点李夫人的事” “李夫人下嫁李东阳时,曾经说过了几句话。她一生就照那几句承诺之言,数十年如一日,从无改变。” 白惜香道:“她答应替李东阳生下一儿一女,然后深居黄山世家,一生都不离开,几十年来,她一直如此奉行。” 白惜香道:“不错。但是形势迫人,在某一种情势之下,李夫人不得不下嫁李东阳,她认了命,但又不甘忍受一生,因此,她变了,变得冷漠无情。” 白惜香道:“我再说一件事,你就该相信了。” 林寒青道:“李夫人!”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却苦了李夫人,她虽然无心维护黄山世家,但却又不能不维护黄山世家。” 白惜香道:“什么事?” 白惜香道:“李东阳就是看出了这个缺点,一旦黄山世家真的面临覆亡之时,李夫人自然会挺身而出,儿女总是她生的啊!”林寒青道:“唉!想不到夫妻之间,竟然也有着如此心机。” 白惜香道:“晚辈托天之福,幸未走失入魔,夫人请来室中坐坐吧!” 李夫人一挥手,道:“不用多礼了。” 林寒青欠身说道:“晚辈有几件不明之事,特地来此请教白姑娘。”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告诉了一部分,不过,他很快就要知道内情,告诉他也不妨事了。” 白借香道:“可是他自己母亲的事,是否要告诉他?” 白惜香道:“我虽不知内情,但我可以猜它一个大概出来。” 白惜香脸上笑容忽敛,默然不语。 良久之后,李夫人才冷冷道:“你练的什么武功,能有多大威力?” 李夫人淡然说道:“五日之内,练成绝技,武林中从未听闻,我心中有些不信。” 李夫人道:“又是九魔玄功的武功?” 李夫人道:“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李夫人道:“为什么?” 李夫人道:“究竟是想对付哪个,我?还是西门玉霜?” 李夫人道:“但伤心坎坷的际遇,却使我做了几件有伤忠厚的事。” 白惜香缓缓闭上双目,道:“也许你现在还能把我重伤掌下。” 白惜香道:“那是因为你想不到我能在短短五日内,练成绝技。” 白惜香苦笑一下,道:“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人能够挡得我练的武功,包括了西门玉霜和夫人。” 白惜香道:“我知道,但我不同,你没有我的机会,博览了千古以来的武功奥秘,世间没有一种武功,能逃出我胸罗的知识领城,但我却知道用一种方法,能在一举之间,发挥出生命的大部潜能,但你不能。” 白惜香道:“我知道,我那生身之母,现在你黄山世家。” 白惜香探摇头,道:“不是,是有育我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