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这次怎么运镜这么老实,怪了,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
“这个事件触发……”
镜头还停留在阿妮的脸上,随后切换成了她的第一视角。在众人的围观之下,那个被按上头的尸体浑身抽动,身体鼓胀着重组,在血肉中冒出气泡来,仿佛马上就会变成怪物。
这过程阿妮很熟悉。
她的拟态其实也是一种重组,不过面前这位的变化在观众眼里应该挺惊悚的。
阿妮顿了半秒,马上抬手按住对方蠕动的脑袋,硬生生再次给薅了起来:“哎呀同学,你头发有点乱,我帮你整理一下!”
弹幕:“……?”
阿妮熟练地掏出鞭子,把对方伸出血肉外错乱的肢体捆起来,见多不怪似的,眼都不眨:“同学你看你,衣服都没系好,我帮你!”
弹幕:“??”
这团变异到一半的血肉满溢着往外挣扎,被金属长鞭电的肉都焦了。中年人的面孔凝聚着出现在怪物中央,他的惊恐万状地向外逃离,方才开始重组的恐怖压迫感荡然无存。
阿妮一把将要跑的坏同学扯回来,微笑道:“太客气了,干嘛不好意思呢,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嘛。来,坐这儿,我给你让座!”
她哼起了小调儿。
舰车在隧道穿梭不停,车尾的白化病少女蹲在角落里,随着她哼歌的声音,也伴随着血肉和骨骼被切开重组,不断撕裂的声音。
前排的老人脊背一紧,偏头装睡。
红指甲的瘦女人不安的把武器藏在了另一侧,没敢回头。
长长的隧道终于过去了。
仿佛有人迟缓地松了一口气,哼歌声停下了很久,在不知是谁宛如雷鸣般的心跳声中,终于有乘客悄悄朝着车尾看了一眼。
中年人的身体完整地坐在那里。他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连连上狰狞的充满恶意的笑容都跟最初别无二致。但不同的是,他的躯体上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撕裂过后的隐蔽线条。
这个蠕动重组的怪物被阿妮撕开了,她耐心地重新组合,将他“拼”了起来。
日光映照进舰车内。乘客们变得安静至极。
阿妮面前浮现出新的字样。
【跟同学和睦相处,教师印象+1】
车内响起了新的广播:“真是体贴友善的优质好学生!你的优良品德值得同学们学习……”
优良品德。
凌霄看着身侧这个连变异机会都没有的生物,他转而看向阿妮。她站在自己面前,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除此之外,阿妮面带微笑,看起来确实非常友善。
凌霄又想跑了。
他的心情跟那天被阿妮推倒在床上,一转头却发现好几条触手从她身上钻出来的那一刻差不多。凌霄忍耐住化为藤蔓逃走的念头,事实上,他知道自己被选中参与这个任务只是因为他和阿妮的话题度比较高,他是陪衬品。
他打不过阿妮,也逃不掉,在这个狩猎场之内,连独自活下来都十分艰难。理智地讲,他要么躲躲藏藏苟且偷生,要么再次缠住阿妮……
镜头凝滞在两人之间。
阿妮低下身,她用耳朵贴了贴凌霄的腰腹部。他明显想躲,但躲避的动作在他看到身侧拼装起来的这位同学时顿住了。
凌霄感觉到她柔软的右耳隔着衣服抵在了腹部。她还记得子房的位置,对她放进来的东西记忆犹新。
“阿妮小姐,”他非常客气,态度疏离,但又小心地不想惹怒她,“快到站了。”
阿妮问他:“凌霄哥哥,它有过什么动静吗?”
提起这个就生气。
凌霄一直以为她说的“我们的孩子”,不过是成年人的一种情趣,是戏谑轻佻的调侃。最多——最多是某种道具。
但并不是。从她的触手出现那一刻,一切都变了。那几条触手真的蠕动着放了东西进来,凌霄那时昏沉得几乎失去反应,哭到没有力气,她说什么,他只是垂着眼帘勉强回应。
即便阿妮讲了极为过分的话,他也只好放下尊严配合着,全当这是自己依附她活下来的代价。
代价就是,那东西挤进去,把他的种子们压缩得没有容身之地。凌霄每次捂住抽痛的小腹时,都在心里再骂一遍她——
名利双收的天才选手,无所不用其极的感情诈骗犯,一个可爱又混账的恶棍。
“什么?”他面色平静,不愿意多说,“你记错了。落下东西不该在别人肚子里找。”
阿妮道:“但我的那个……”
凌霄咳嗽了几声,打断她的话,把膝盖上的那本《园艺学》给她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