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溪仍然沉默，鬼门主鼻腔中轻轻哼声，像是发觉了非常好笑的事情，音拖得很长，话语也掩不住笑意：“原来龙族长，和这位贺仙尊——”鬼门主缓缓将面具对准被邱祁念雷光困住的贺瑾轩，“喜欢从别人那里抢东西的癖好，在八百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抢了别人的东西自己收着，就当真能变成自己的了？” 鬼门主盘腿淡定地悬于海上，闻言随手往头顶一指：“有眼睛的自然会相信。” 鬼门主没有回答，只抽出腰间玄鞭，用力向天空横扫一鞭，头顶压抑的乌云被扫去，横跨在众人上方的，竟是一方硕大的镜子。 鬼门主声音很轻，有若空谷幽灵：“龙族长知道这双月镜的另外一面，都能够到哪些地方吗？” “我好端端的来此给夺川讨个公道，顺便破个化神境，龙族长与贺仙尊偏要与我为敌，那就不要怪我误伤到二位的名声了。” 十三：我真的只是误伤哦。 “欺师灭祖……”纵青珩突然喃喃自语，有些呆滞地回过头问鬼门主：“你不是说，他们说的不是我吗？我怎么在那上面看见……是我亲手杀死了师尊。” 纵青珩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骗我的？” 他曾经亲手将奔雷剑刺进了方随之的身体，又亲手剖出他的心脏，那些鲜血淋漓又带着腥气的记忆，全部都是真的。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纵青珩抖着身体捂住眼睛，噙满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这些也是真的。 鬼门主见状一鞭子抽到他的后颈，纵青珩来不及喊出声就晕了过去。 天上的双月镜闪了下，很快明夺川的声音就从中传来：“这么远的距离，我能压制他的记忆三个时辰算是神迹了，明鳍的元婴用完记得还回来，别给我玩死了。” “可以。”邱祁念道，“你算无意中帮了我大忙，带个东西是小事。” 平静地答应了鬼门主的请求，邱祁念扭头开始暴走，抬手召出一道雷光，不管有没有伤害，径直就向龙溪劈过去：“狗东西，老娘今日就宰了你给我师弟报仇！” “邱师姐，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且暂避锋芒吧。”贺瑾轩在身后劝道。 “贺瑾轩。”邱祁念叫着叫着眼眶就红了，尽管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哭出来，眼泪一旦掉出来气势就要弱上一大截，可这哪里是能忍住的事情，邱祁念憋得嘴唇都要咬破了，也没抵过那一瞬间的委屈。 真的哭出来也就没有什么丢不丢脸一说了，邱祁念剑尖直指贺瑾轩的眉心三寸，握住剑柄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是方随之！那是我们的小师弟！你到底怎么下得去手？！” “不说师尊，就只说你，师姐。”贺瑾轩向前一步，邱祁念的剑尖躲闪不及，划破他的额心，鲜血顺着鼻梁滑下去，贺瑾轩的眸子沉静无波：“师兄弟四人，在你的心中，我和方随之是一个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