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能确定小姨她是否知道那份遗嘱的事情,原则上是不能透露的,但也难免不会有人泄露出去。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然心里藏着事情,但男人还是很快睡着了。太累了,他的身体最近本来就嗜睡,有时候开会都是在强撑着精神。
一旁的林予柒,感受到身边人逐渐规律平稳的呼吸声,没过多久,也进入了梦乡。
半夜,女人被断断续续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林予柒被吓了一跳,男人的额头上都是汗,眉头紧蹙,嘴里呢喃着,“不要,别!爸…我……”
具体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是时暮白那满脸痛苦的表情,她也知道肯定梦到的不是什么好事。
“时暮白,时……”她还是尝试着叫他,一直梦魇可不行。
突然,男人的身子一滚,刚好朝着的是林予柒的方向,趁着月色,女人这才看清,他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浸湿了。
而且,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时暮白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力气很大,她一个女人都觉得疼了,但也不敢抽出来,因为眼前的人脸上都是脆弱和恐惧。
那剧烈颤动的睫毛和已经微微有些发白的嘴唇,看着像被欺负的小兽一样可怜。
“时暮白?”
见面前的人没反应,林予柒顿了一下,“慕慕?”
她记得邵丘一直这么叫他,‘这样能不能把他喊醒?’女人心想。
此刻在梦里挣扎的时暮白。
他又来到了当年出车祸的时候,那驾驶座上殷红的大片血迹,和副驾上父亲昏迷的脸,他试着把手放到他鼻子下面,‘好,好微弱的呼吸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男人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情,他不敢碰母亲,只能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嘴里低低的喊着“爸…、爸…”想把他喊醒。
‘他的嗓子也好疼,感觉,是不是有血啊?’时暮白心想。
但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见白泽轩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也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只是梦外的男人,手里却还是攥的紧紧的,像是怕什么东西会离他而去一样。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奋力地想爬出去,却发现腿怎么都使不上力气,但他太想要出去了。
‘他一定要救父亲母亲,他一定要出、去…’男人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时暮白撑着手臂好不容易爬到了车外,可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用光了,脑子越来越蒙,还带着隐隐的刺痛,最后,小脸猛地往下一栽,彻底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又隐隐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慕慕,慕慕……”
这声音他听着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是,是有人来救我了吗?’男人心里浮起一丝希望。
‘那,是不是父亲母亲也可能会得救。’
男人尝试着发出声音,“我,在…在,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