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小茶几上放的锡箔口袋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什么?明诺留下的?宁雪卿从身后捋顺吊带裙摆,坐到小皮沙发,动作轻缓地打开口袋。哗啦,口袋散开,滑出一堆精巧的小东西。宁雪卿挨着拿起来看。抑制药,隔离贴,抑制针剂,信息素分解喷雾,镇定空气清新剂。也有避.孕药,水润剂,止痛药,清洗剂,乳霜柔巾……避.孕药是alpha专用的类型。“……”大清早,宁雪卿的双颊浮上红云。这些东西,证明明诺给自己设了两条路。忍耐,或者服从。而这两条路的决定权和支配权都在宁雪卿手中。宁雪卿热着脸颊和耳根,慢吞吞地把东西装回去,系好结,放进冰箱冷藏。她扶着冰箱,把额头抵到冰箱门上,头疼似的用掌根打了几下太阳穴。不要,或者要。在这之外,宁雪卿走了第三条路。——睡!着!真的,再也不想睡大觉了。宁雪卿打开主卧门,空气流通,起居厅的香薰味道随着清风吹拂她热热的面庞。落地窗的阳光照在酒红色的三角钢琴,明诺散着墨黑的长发,十指于黑白的琴键上翩跹。光明,琴,还有她,直直地映进宁雪卿眼底。明诺弹琴和写歌的时候都很投入,直到十多分钟后,她磕磕绊绊地写完一张五线谱,才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身后宁雪卿的微笑。“早安。”明诺转过身,眼眸明亮,“早餐想吃什么?”宁雪卿径直走过去,和她并坐在窄小的琴凳上:“说话不算话。”明诺合起曲谱:“怎么说?”宁雪卿用手指戳了几下琴键,高音几下,低音几下:“你昨晚在哪睡的?”明诺笑容和煦,指了指起居室另一面的次卧。宁雪卿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次卧里的衣架挂着明诺昨夜穿的T恤。这。确实是陪她住了一晚。同一个屋子,不同的房间,怎么就不叫陪呢。宁雪卿一时语塞,她以为就算睡着了,明诺也会睡在她身边,谁知道明诺居然对睡着的她克己复礼。明诺问她:“怎么了?”宁雪卿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有点遗憾。”“什么遗憾?”“昨晚睡得太早,没跟你多说会话。”明诺莞尔:“未来还很长。”宁雪卿的目光在她深邃的容貌上逡巡片刻,恍然,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了。她变得因为明诺患得患失,有所期待,有所低落,既想马上要她洞悉全部,又想藏起所有要她慢慢猜。——既想让你知道我想你,又不想让你知道我想。说出口的喜欢是告白落幕后最不起眼的彩色亮片。贪婪如我,非要等你忍不住来占有,才能满足我那可恶的虚荣心。愿意承受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不可以先说一句喜欢你。还是说,明诺的胸膛里也跳动着那么一颗好胜的虚荣心?宁雪卿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抬手翻一页琴架上的谱子:“大清早的,这么文艺。”“我是真这么觉得,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我们起码能活到七八十岁,只要你不拉黑我,从现在算起,我们还能聊四五十年。是不是还不够长?”“是。”宁雪卿看一眼电视上的酒店早餐菜单:“我要吃蒸饵丝。”“好。”明诺弯弯眉眼,叫智能平板点餐。宁雪卿晒着太阳伸懒腰。她去洗脸,刷牙,敷着面膜跟檬檬打视频,等早餐送来,明诺坐在对面陪她一起吃。“嗯,好吃。你那个好香,我也想加。”“你不能吃辣。”“你唱歌不也不吃辣嘛。”“我能吃,只是伤喉咙,不能多吃。”“我就要一点点。”“好吧,来。”“你吃避.孕药了吗?”“吃——”明诺:?等会,宁雪卿刚才说什么?明诺顿住筷子,她把药留在主卧,是想让宁雪卿明白她的心意,绝对没想过宁雪卿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当面问出口。宁雪卿别过脸,声线带点糯糯的鼻音:“那个,对不起,昨晚我先睡着了。”明诺感觉血流有点快,手腕的动脉突突的:“有什么对不起,困了就要好好休息。你和檬檬给我带这么多小吃,我很开心。”宁雪卿点点头,拿筷子把饵丝一圈圈缠起来:“那些药,我先收起来了。”“总之……不浪费。”明诺听得耳朵里嗡嗡的。不浪费,就是早晚有天能用上。用哪个,怎么用?明诺低着头,抬起眼皮,悄悄地往宁雪卿脸上看去,可惜刘海遮住了她的一半眼睛,看不清情绪。早餐吃完,别墅那边找不到闺女的明燕操着大嗓门call过来,明诺眼皮不眨一下地撒谎:“在外面跑步。岑虹跟我说蓝玉有个朋友要我见一面,我下午再回来。”宁雪卿先前打视频,跟檬檬说中午回去,明诺说的时间刚好可以把她送回去,再折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