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的事我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我也许是在心里也认同了师父的想法。可是……”她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瓮声瓮气地开口说,“可是如今,我却连眼前最想守护的人都守不好……” …… 刘鸢枕着颜欢的膝盖,已经疲惫得昏睡过去了,苏柳木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悄声对颜欢说:“你真的瞧见小语了?” 苏柳木轻叹一声,道:“也好,她许是需要些空间……” 叶语安并没有得到留出所谓的“空间”,起因是李自离率手下西北军清扫长安街道时,路过一间宅院,正听见院中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一掌拍开那破旧的大门,气沉丹田,高喝一声:“是何人在此地装神弄鬼!” 李自离僵在原地,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说:“是你?” “别哭了,你……”李自离站在底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只觉得目光看向哪也不是,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贸然推开这扇门了。 李自离抬手将他撵走了,又背手掩上旧宅的大门,斟酌着开口,轻声道:“你别…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 …… 他怔了少顷,回身看向师父,蒋子道背手在他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天文道为何成立?它集结了文臣,武将,太医,与江湖客,它以自身掌朝堂,以鬼市立江湖,以鬼兵谈一战,它是随帝登基的得力助手,是随帝当政时的左膀右臂,也是蒋子道的雄心壮志。 叶语安便要不服气,说,师父就会吹牛。 那些天文道的辉煌往事,都不如那苏胤给师父开的药方,令林师内心一抖。 蒋子道站在那里,扬起一个算得上慈祥的笑容,像是欣慰林师终于问到了此处,良久,他点点头,终于道:“因为苏子栾的药,终于是压制不住了。” 那风挟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发梢,林师后退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问:“压制…什么…?” 他叹了口气,没有其他额外的情绪,像是在叙述一件家常事,继续道:“我一直未曾告诉你们,也是我一直不愿相信,其实当初我也应该早就意识到,他有千万种手段对付廿平和叶常德,又怎会找不到手段来对付我。” “今日你师妹不在,你改日同她说起时,记得寻个委婉些的说辞……”蒋子道苦笑了一下,“免得她到时候要哭闹一番,你应对不能。” “鬼市也要交到你的手中了。”蒋子道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轻叹一声,背过身去,继续道,“至于玉牌……送了便送了罢,总归如今的鬼市,是不再需要玉牌的了。” “师父相信你心中有数。”蒋子道的声音传来,他道,“红尘游历一年,历经种种,师父相信你撑起鬼市,也能同叶语安一同撑起天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