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学生已经有好些个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但人依然越来越多。 近一些,刘鸢看着他的脚步,心想,再近一些。 “让朕来看看。”离王沉着脸色,直勾勾地看着刘鸢,阴恻恻道,“看看朕的好侄女,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逼宫呐?” “是。”还没等那老臣解释的话说完,刘鸢便脆生生地打断了他,她微抬下颚,不卑不亢,道,“你毒杀我皇兄,勾结外敌,谋权篡位,长安城内生灵涂炭,非明君也!我今日来此,便是要控诉你的条条罪行!” 还没等他说完,忽然额间一冷,是一片雪落在了他额上。 那把本该举在他头顶,为他遮雪的纸伞,倏然摔落在地上,在雪中翻滚了一圈,停了下来。 “杀,杀人了!” “来人护驾!” 那撑伞的公公捂着脖子,发出“呃呃”两声哀嚎,眨眼间倒在了雪地上。 他陡然回身,直直撞入瞳孔的,是守在他身侧的一排暗卫,已经躺倒在了雪地上,通红的血液缓缓侵蚀了纯白的血。不经意时,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逼近他,刹那间,他只感觉到脖颈间一片金属的冰凉。 刘鸢拾起身前的剑,站起身来,她跪得时间太久,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被一旁的何书眼疾手快扶住了。 “天文道,尔等终于现身了。”离王拍了两下手掌,高声道,“尔等想杀朕,可以,但你们的那位同僚,似乎依然下落不明罢。” “陵南王。”离王并没有看近在咫尺的文若公主。他整顿好了神色,此时已毫无惧意,甚至有些悠闲。 刘景珉从阴影处走出来,虽然眼下当属离王被剑锋挟持,但他的面色严肃,很不好看。 直到此时此分,他们于此对峙,挟持离王,谷余也依然率领他手下的人,竭尽全力搜查着长安城内外,可能藏匿人的地方。 “你要我如何?”刘景珉走上前来,他看着离王,低声问道。 离王斜眼看向横在自己脖子间的剑,那剑身在微微抖动,他又看向刘景珉,继续说道:“尔等可以杀朕。的确,小丫头手里的是把好剑,抹开朕的脖子易如反掌。但朕毙命的消息一旦传去,朕的手下即刻动手,恐怕你那想之人,只会同我一道,命赴黄泉了。” “原来你也是蒋子道的弟子。”离王道,“你所谓师兄的身体如何,你们心中最是清楚。” “如何?林道主。”王宪知笑眯眯地站在门外,看向林师,“我们是第一次见罢,不过我同陵南王已是老相识了。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可知今日宫门外的盛况?”王宪知啧啧嘴,依然是那副慈祥的,老好人的面孔,他说,“文若公主今日从长安城大门,被一路轻骑押送,行至宫门前,跪了一个时辰。而就在方才,你的同僚,一个小丫头,趁势挟持了离王。”